殷無書被接二連三擔擱下來，三彈指時候已過，謝白隻覺到手腳又垂垂有了一點感受，不再根根吊著千斤墜了。見他眼皮動了兩下，彷彿有力量睜眼了，殷無書眉心一皺，左手拇指導在謝白的額心，張口便要說話。

非論阿誰冰下人現在是在頂峰還是在低穀，都不是好對於的人。殷無書之前所說聽起來輕鬆，實際上也不曉得跳過了多少關頭的細節……

殷無書走了，將他捆鎖在床上的金線卻還是牢不成破。搖燭散第一波藥效彷彿要散了，但是他卻還是能感遭到那股不太普通的微醺在順著血脈悄悄流淌。

這類事情如何看如何都像是將死之人做出來的，這是謝白一向以來不敢細想又忽視不掉的直覺。

普通越是貴重希奇的藥就越嬌貴，講究也就越多。搖燭散就是典範，傳說在服下丹藥以後，三彈指間如果改完了影象，服藥人便會昏睡一日夜，三彈指間如果不脫手，第一波藥力就會漸漸開端減退，服藥人的知覺也會漸漸規複。

這個動機閃現的刹時，謝白隻感覺周身血液彷彿都逆流了一遍，從皮膚一向冷到了心臟裡。他抬起剛規複知覺的手，狠狠掙動了起來，但是鎖在他手腳上的金線卻冇有涓滴要鬆開的趨勢。

就在他連抓緊殷無書的手都做不到，有力至極時，身下躺著的床俄然閒逛了一下。

謝白還冇有充足的力量張口說話，幸虧殷無書拇指按在他額心的時候，即便不消張口，也能聞聲貳內心要說的話。

是了！這纔是殷無書的籌算！

謝白垂在床邊的手指尖俄然動了一下，眼皮輕顫。他掙紮著想從搖燭散敏捷彌散的藥效中割分開來，禁止殷無書說下去。

至於妖靈界陰陽失衡會引發甚麼樣的結果……謝白活了百來年冇親目睹過，但曾經在書上翻到過寥寥數句，說陰陽失衡則妖靈脾氣生異、喜怒不明陰晴不定，嚴峻了說不定會有亂戰。

這裡一旦呈現水土上的異動，就意味著全部妖靈界有了異動……

殷無書的聲音一頓，彷彿驚奇於竟然有人能在搖燭散的藥力下還能保持最後一絲認識。

但是亂隻是一刹時，很快，他就將最告急的題目理了出來——

謝白一方麵感覺這個猜想荒誕極了，一方麵卻又冇法把它完整摁熄……

謝白雙眼裡幾近浮起了一層淺淺的紅絲，死死地盯著殷無書消逝的那一點，在腦中翻來覆去地反覆著如許的話。

終究有力量抬起眼皮的謝白茫然地看著殷無書消逝的處所，太多的東西同時在腦中翻湧，混亂得他幾近找不出一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