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間,樽俎早已備下。美酒好菜。王、鄧兩人幾次舉杯,融融相洽。酒過三巡,菜過五味。王士誠道:“前不久,倭寇來犯,多次三番擾亂我益都的本地。幸得燕王互助,保吾一方承平。本王非常感激,這杯酒,請燕王飲。”
兩人的手指不經意悄悄相觸。王夫人提酒的手臂微微一抖,灑到案上了少量。鄧舍揮手抹去。王夫人斂眉低覷,見他把第三杯喝完,故意再斟第四杯,曉得於禮分歧。
憶及當時戰況,最險的時候,王士誠差點不能逃脫,被孛羅擒獲。貳心不足悸,舉起酒爵,又滿飲一杯,道:“自吾參軍,從冇有碰到過那樣傷害的局麵呀!……,說及此戰,幸虧燕王。要不然,吾連娘子都不能保全。……,娘子,且來與燕王上酒,謝拯救之恩。”
“吾也有曾有聞,貴省之北,有納哈出,王謝以後,虎將嫡裔,雄踞瀋陽,三戰而貴省不能勝之。貴省之南,有世家寶,遼西名將,數侵貴省之疆,而貴省徒然自守罷了。貴省之西,有孛羅帖木兒,察罕腦兒一戰,叨教楊公,貴省與之孰勝孰負?
“田私有何言語?我洗耳恭聽。”
鄧舍冇同意。
鄧舍抬眼去看,見說話之人麵黑身矮,鼻豁牙暴。王士誠先容道:“此吾益都行省右丞,田家烈是也。”
田家烈昂挺胸,朗聲道:“益都、遼東隔海相望。擾亂我益都的賊寇,今後必定也會擾亂遼東。本日燕王助我益都。來日遼東如有急,我益都定然也不會坐視不睬。”他端起杯子,道,“願以此酒為誓,請燕王飲。”一飲而儘。
鄧舍看王士誠:年過三旬,身材魁偉。燕頷虎頸,豹頭環眼。說話處聲如洪雷,行動間虎虎生風。真一條好大漢也。
他接過王夫人奉上的酒杯,道:“數月不見,娘子可好?當日豐州,點滴所為,不敢稱恩。娘子快快請起,我不敢受此大禮。”
兩人敘禮畢,再話昔日淵源。鄧舍言辭誠心,今後生長輩自居,恭敬有禮。王士誠大悅,乃道:“昔日在塞外,燕王為上萬戶馮長舅部。當時吾為元帥。燕王在馬軍,吾在步軍。可惜,不能早識燕王。”
為何說遼東頂多苟安一時呢?遼東人少,經濟不達。若等南邊群雄分出高低,一家獨大之時,則遼東千萬非其敵手。
“公之此言謬矣。大錯特錯。”田家烈大搖其頭。
他有他的考慮。海東目前即是墮入了僵局,北邊是蒙古部落堆積的地區,西邊是腹裡,這兩個方向都不成動。想要展,隻要向東或者向南。總不能向東過海去打日本?以是,獨一的前程就在山東。得山東,則遼東活。不得山東,則遼東頂多苟安一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