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舍叫住了他:“傳令百戶以上,有留女子者,一概交出,不得私藏。”
望著地上伏貼耳的世人,鄧舍心中沉甸甸的。他深知整肅軍紀一事,這隻是個開首。待到稍能喘氣,不痛加整治,千萬不可。
羅國器謙善一笑,不敢居功:“昔日管子設女閭,目標之一,便是征錢以返國用。我軍在艱钜中成軍,遠道而來,軍庫甚不充盈。故此小人靈機一動,不過是揀先賢牙慧,冇甚麼可誇的。”
破城後,士卒們遍及有一種征服者的心態。軍頂用黑話,描述高美人為“兩腳羊”,意為生殺予奪,任所欲為。三天的屠城,更是嬌縱了這類心態,使之展到了一個顛峰。
“既得此城,城破池殘。虎狼滿地,危急四伏。八麵勁敵,獨守一隅,外無可援,內無可依。而諸位不吝得來不易,反縱慾淫樂。軍令一下,推三阻四。城外血跡未乾,諸位,就不怕,仇敵一來,新血蓋舊血?”
他從未在諸將麵前過火,說話一貫客客氣氣。現在雷霆一怒,文、陳以下,噤若寒蟬。
他展開眼,痛心疾,怒形於色:“每想到當前的情勢,我整宿整宿睡不著,一早晨起來三四次!處心積慮、嘔心瀝血地再三運營。不是為了繁華繁華,隻是想保眾位安然,能夠在這亂世裡有個安身立命的處所。可諸位呢?可諸位呢!”他像是在問本身,又像是詰責諸將,“可諸位呢?”
走冇多遠,橫七豎八的細繩穿過門路,係在隨便插豎地上的木樁上,上邊搭滿了形形色色的衣物。大多是士卒搶了新的以後,換下來的舊的。他們大多務農出身,日子窮怕了,不捨得扔,洗一洗,留著換替。麻罩褡膊之間,花花綠綠的竟另有很多女子的衣服。
羅國器道:“雙城北邊是狼林山脈,南邊有泥河。高麗大城,皆在山西、河東,小人猜想,一來變更需求時候,二則過山、渡河也不輕易。……”
“諸位,要分清主次。現在的關頭不在招兵,在安身。”鄧舍抓馬鞭的手指,捏得都白了,他不肯火,一再按捺,給諸人闡發道,“我們才攻陷雙城,就像人,兩條腿才氣走路。當務之急,不是招兵、更不是斂財。而是得從速築營、修城,安撫城內,定下一個目標,攻占篡奪,如此一來,兩城成犄角之勢,方纔穩妥很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