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千十二重傷未愈，強撐著支撐到現在。他搶到諸將之前，叩首不止，砰砰砰撞在地上，濺起來水花四射。他兩眼通紅，口中大喊道：“末將請命，即為前鋒，再征察罕腦兒。末將萬死不辭。”

按照可靠諜報，察罕腦兒一戰，元軍竹貞部陣亡兩千三百，傷者一千餘。之以是死的比傷的多，是因為左車兒、6千十二在元營中大肆放火的原因。火傷不比彆的，特彆大麵積的火傷，得不到及時的救治，必死無疑。

徹夜高州的月色，清冷還是。白雲如絮，冷風吹動木葉，颯颯作響。後半夜的時候，落了一陣急雨。梧桐更兼細雨，雨打梧桐，點點滴滴。時疏時密，淅淅瀝瀝。一葉葉，一聲聲，空階滴到明。

上都軍總計近兩萬人，老卒有一萬高低，半數是雷帖木兒不花的部下，半數是程思忠的部下。雷帖木兒不花熟諳上都的真假，他一反叛，投奔鄧舍，程思忠無可何如，拱手交出了上都的軍權，日夜趕赴高州。並遵循鄧舍的軍令，他分出本部馬隊五百人，付與雷帖木兒不花，算是彌補其在察罕腦兒一戰中的喪失。

時當春末夏至，漫山鬱鬱蔥蔥。一叢叢的杜鵑花盛開此中。瞭望山川，風景娟秀。時有清風，拂麵微涼。

他領著百官，拜倒箕子墓前，又歎道：“箕子，本殷商貴族。違衰殷之運，避地朝鮮。自此瞭望中國，離家萬裡，窮其平生，再也不能返鄉。海上生明月，天涯共此時。每逢佳節，孤身他鄉，情何故堪？說不得月夜盤桓，吟誦愁腸。”

鄧舍很久無言。他解下佩劍，丟在一邊，叫畢千牛道：“取我馬刀來。”

——

不久，鄧舍正式設立開平翼元帥府。開平，即上都的本名。

姚好古博通詩文，道：“殷亡後。箕子過朝歌，見宮室破壞蕭瑟，各處野生麥黍，心甚傷之，言道：欲哭則不成，欲泣則近於婦人，遂做詩歌。其詩曰：‘麥秀垂垂兮，禾黍油油，彼狡童兮，不與我好兮。’朝歌殷商的遺民聞聲，無不動容涕零。誠如主公所言，戀舊思鄉之情，躍然紙上。”

“起來罷。”鄧舍親手把他扶起來，悄悄地在他臂膀上拍了兩拍。

程思忠與雷帖木兒不花分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