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封信箋現在就平鋪在厚重的紅木案幾上。
這幾句的內容不太難懂。鄧舍如何著也是讀過很多書了,儘可看的明白。隻是,“側側力力,念君無極”八個字,就有些難懂,不好瞭解了。“念君無極”還好說,馳念您到了無窮的程度,也就是說非常地馳念您。但是,“側側力力”甚麼意義?莫非也是轉輾反側的意義麼?
針對這類環境,鄧舍采納了防備為主的對策。
1,既惠令音,兼賜諸物。
漢陽府的美人重臣,或為宗室,或為鼎食鐘鳴的兩班世家出身。自幼錦衣玉食,何曾經曆過如許的陣仗?當初王京破,他們誇誇其談,一個賽過一個。現在兵臨城下,何止彷徨無計,的確要相對涕零了。
騰次郎現為江華水軍翼元帥,統領船隻百數,水軍數千,職位顯赫,深得鄧舍之重用。海東文武對他皆另眼相看。他出入南高麗,南高麗的土著們對他更是恭恭敬敬,視若天人,不敢俯視。南高麗的朱紫、大族,他差遣如奴婢。他一個倭寇,逃亡之徒,何曾享用過此等的報酬?
他非常對勁。對鄧舍的安排自無半分的牢騷,服服帖帖。
世人齊聲大笑。當夜,鄧舍宴請諸將,儘歡而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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鄧舍重新到尾連著看了三遍。
鄧舍看完了漢陽府的降書與趙過的捷報,歡樂之餘,不免為王祺感到一點苦楚。高麗立國數百年,一貫禮重兩班,虐待士子,臨到國破,肯他殺以徇的,卻隻要寥寥三人。即便連帶前次破王京他殺以就義的,加在一起,也不敷二十個。
楊萬虎擺佈有奇特的,諫言道:“將軍如此斂財,莫非就不怕主公曉得麼?何況既然得了高麗降臣的賄賂,緣何還是鞭撻不休?”
鄧舍霍然起家,道:“公然?落實了麼?”
姚好古道:“凡國將亡,民氣必離。是故慷慨悲歌,多在新朝起始。貪生懼死,常在國破之際。此亦主公順天報命。天命在,則國度興;天命失,則國度亡。天命何也?孟子曰:民為貴,社稷次之,君為輕。”
“‘枕郎左臂,隨郎轉側’,擬形也。女子枕郎之左臂,而隨郎之轉側而翻轉。是言男女歡好之狀也。”說到此處,姚好古不由迷惑,問道,“此民歌,主公從何得知?為甚麼俄然想起來問這個呢?”
漢陽府投降不久,高麗南部本地的全羅、慶尚諸道也接踵投降。鄧舍召回了文華國、趙過、楊萬虎等人,改任慶千興為主帥,以李僧報酬輔,賣力領受南高麗諸城的城防,對其原有的城防軍,當場整編,弱者斥逐回籍,擇其較為精乾的,逐步換駐海東。統統南高麗的城池,包含王京、漢陽府在內,全數推倒城牆。投石機、勁弩等殺傷力強的軍用東西,悉數收歸行省。若仍有執迷不悟、膽敢逆抗的郡縣,十足剿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