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管府內，鼓譟不斷。鄧舍正在宴請有功將士，以及新降的遼陰文武。畢千牛小跑著過來，附耳低言。鄧舍的城府磨鍊得不錯了，聞言之下，也是忍不住眉頭揚起，差點禁止不住高興、焦心的神采。

席上喝酒正酣。

“讒言似信，甚麼意義？”

“派去遼西的探馬尚且冇有返來，劉平章的反應不太清楚。”

“去遼陽？”

鄧舍連連稱是。他道：“尊使講的極對，實不相瞞，我也正有此想。何如有個難處，有勞尊使指教。”

那信使三言兩語，說清楚來意，取了潘誠的手劄奉上。沙劉二不動聲色，也不去接那手劄，隻道：“遼陽生變一事，本帥已經曉得了。鄧總管與關平章，誰對誰錯，我們做臣子的冇資格鑒定。待本帥見了主公，自會提請主公訊斷。”

“不敢當，不敢當。左丞大人謬讚了。”

鄧舍一把攙起左邊那人，打量右邊來客，道：“恕我冒昧，不知如何稱呼？”

本不待理睬，冇料他拿了遼陽，搠思監的心機又活泛了。鄧舍至心與否，空口白牙不好判定，不如試上一試。就算他是假的，麵前的情勢，也非要逼他成真不成！

“大人三思，可得防著納哈出、搠思監漁翁得利。”

“納哈出？本帥才得的線報，打遼陽的時候，幾個韃子部落死了很多人，要他賠償呢。他自保不及！”

“如有軍資完善，末將傾城相供。如有士卒不敷，遼陽虎賁任選。”

“大人的意義？”

幕僚們麵麵相覷，道：“大人，咱劈麵可有搠思監。”

翻開手劄，上邊寫道：

……

“請講。”

“就是說，奸人的話彷彿很實在，不能說他誠心；故作激進的人彷彿很虔誠，不能說他冇有私心。”

鄧舍心頭格登一跳，道：“不知。”斜了帶彆裡虎台前來的那信使一眼，這等首要的動靜，竟然冇有探查出來。

“君子揚人之善，小人訐人之惡。皇宋遼東平章關已死，末將不忍多言。嗟乎，清者自清，濁者自濁。遼左海濱，末將備有大船十數，劃子過百，或待暖春，或者此時，大人但欲浮海，末將隨時恭候。

就在潘誠與沙劉二各動心機，麵對遼陽易手，表示出分歧的反應之時，數騎快馬，悄無聲氣地穿過了廣寧與遼西兩塊防區之間的交代地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