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鶴年道:“那是三年前,高麗趁遼東大亂,方纔搶占的。”拾起話頭,接著往下說,“高麗被設成征東行省不久,韃子東道諸王之一,鐵木真幼弟一脈的乃顏兵變。忽必烈親征,平之。乃顏餘部逃入高麗境內,攻城略地,殺報酬糧,殘虐數年之久。自當時至今,有五六十年了。
他不肯說,鄧舍就問:“先生言。下策取義州,可逞一時之霸。願聞詳解。”他曉得洪繼勳的意義,是要他恭請其上座,屏退諸將,伶仃進言。他故作不知。雖鑒定此人有誌向,但是否誌大才疏,還得先驗驗貨。
“是也,取義州,得一時之逞。”
“蒲鮮萬奴,女真人也;將軍,漢人也。或謂人和不如之,大謬不然。
文華國把麵前水碗朝案上重重一墩,大怒:“見我家上萬戶將軍大人!怎生不跪。”
這五六十年間的事兒,不消他再說。
羅國器點頭稱是:“不但如此。合蘭府之地,氣候酷寒,城廓未幾。即便篡奪了那邊,也冇甚麼用處。”
到這個程度,這親兵還以為那秀纔講得有理,鄧舍心中一動。
一個親兵在帳外大聲來報。
諸將轟堂大笑,河光秀也嘿嘿直樂。
但見此人,麵如傅粉,端倪清秀。神態俊朗,一襲陳舊白衣,卻不顯得誌。春寒未退,手上執了一柄摺扇。進的大帳,他不慌不忙,傲視擺佈,一一打量過諸將,這才長揖一禮:“小可洪繼勳,見過將軍大人。”聲音明朗,腔調安閒。
李和尚搶身躍起,嘡啷啷拔出半柄馬刀:“無禮!”
“高麗膏腴,儘在南部,此其一。其二,高麗本地經年飽受倭患,精銳之軍,不在北界,而在南疆。其三,高美人口,北界隻要一二,十之七八在王京(漢城)之南。將軍萬人罷了,孤軍一支,深切本國,糧不得充,兵不得募,後無援,前皆險阻。試問:若高麗王讓西京以北儘付將軍,稍穩以後,傾天下之力,舉海東之民,十萬精卒,百萬民兵,將軍何故擋之?
“自此,韃子三十年間,七征七伐,囊括半島全境,為驚駭屠城,高麗州縣多降。韃子不擅水軍,卻一向冇何如龜縮島上的高麗王族,決定改立高麗入質蒙古的質子為王。為製止被邊沿化,江華島高麗大臣,殺了主張棄6保島的崔氏。出島降蒙。
“女真苦之久矣!數十年間,暴動迭起。至正三年、六年,海青之地民反,蒙元屢加征討,到至正十五年,才勉強壓抑;至正八年,又有女真人鎖火奴反,除他以外,隻此一年,反者三四周。至今,另不足部活動在水達達、合蘭府。隻是冇有充足聲望的人構造,一向小打小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