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舍順手搭住她的肩膀，站穩了腳，道：“平章說我客氣，我看方大人你纔是客氣。……乾了，乾了。”咕咚一口，喝了一半，手抖了抖，灑出一半。他的席位和關鐸相鄰，關鐸一向在重視他，此時說道：“鄧萬戶冇來過遼陽，老夫又不能不時伴隨，身邊兒不能冇個熟諳處所的人。補真在高麗多得你的照顧，你來遼陽，就讓補真儘儘地主之誼。如何？”

“邊關死戰儘勳戎，貴婦憑甚論豪傑？”關鐸餘怒未消，狠狠拍在案上，殿下諸人噤若寒蟬，毛居敬道：“婦人無知，見地陋劣，不值得大人起火，氣壞了身子，更是不值當。”關鐸歎了口氣，道：“要說，她也算我關家的人，是老夫平時疏於教誨。”對鄧舍道，“鄧萬戶不消放在心上，深宮女子，豈知男兒之誌？……你年未及弱冠，而聲望響徹遼東，當之無愧的我軍中俊彥，來，老夫敬你三杯。”

這是光亮長大地派人監督了，鄧舍道：“平章厚愛，末將恭敬不如從命。”拱手想要對關鐸作揖，晃了兩下，醉眼昏花，終究立不住，顛仆地上。正倒在婢女身上，軟綿綿的，疼是不疼，他翻身要起來，借勢一伸腿，踢翻結案幾，撞爛酒罈。酒杯、菜盤掉下，摔到地上，劈劈啪啪響個不住。

鄧舍垂垂支撐不住，一股股的酒勁兒往上翻滾，昏黃醉眼裡，殿上紅燭影動，坐不穩妥，栽入婢女懷中，隻覺乾坤倒置，如同手足相換。模糊中，關鐸彷彿問罷了諸人，轉而來問他，嘟噥著答覆了幾句，說的甚麼，本身都不曉得。

鄧舍體貼問道：“要緊麼？”關鐸笑道：“一點皮外傷，……老嘍，不頂用了，換到年青時，早好了。”走到近前，濃香撲鼻，袒護不住一點淡淡的惡臭。鄧舍心頭一跳，這明顯是腐敗膿的氣味。

前次見他時候，行動健旺得很，如何一下子成這了？鄧舍很奇特，想問，分歧適，欲言又止。關鐸瞧出來了，主動解釋，道：“豐州一戰，老夫左腿受了點傷。”

他先端了一杯酒，淺淺喝了口，道：“老夫有傷，酒不能多喝。諸位，請起罷。”大師一起舉杯，飲了。關鐸表示，殿角樂聲頓起，歌女撿特長小曲兒，一個接一個自管唱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