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餘萬。”

鄧舍道：“也有事理。”見洪繼勳茶水半空，提起茶壺，為他斟上，問，“那先生覺得，姚總管來，意在何為？”

洪繼勳丟下書，道：“喜怒因人而異。小可的酒怒，正如將軍宴席上的笑不離口。非如此，不能得姚好古的輕視。”他嘲笑一聲，“裝瘋賣傻，假癡做呆大家會，能演到他那份兒上的，倒也少見！”

鄧舍心潮澎湃。關鐸反不反，現在已經不是重點。遼東二十萬雄師南下，我改如何應對？拱手相讓？轉走他地？抑或是？

洪繼勳又問道：“遼西張居敬、世家寶，將軍是和他們交過手的。大寧軍馬有多少？興州軍馬有多少？總計萬人罷了！弘吉剌諸部，即便援助，能援助多少人？當然，永平以西的腹裡諸路屯有重兵。但是，他又不是真的要去攻多數，隻是佯動誘敵罷了！

“小可觀姚好古此人。酒色自穢，外滑內奸。那裡有人肯主動往本身身上潑臟水的？凡是這麼做的人，要麼有不成告人之目標，要麼就是本身極其自傲。看似侮己，實則辱人。把其彆人當作傻子憨子麼！”凡是心高氣傲的人，比平凡人更看不慣心高氣傲的人；洪繼勳用詞雖不客氣，本質看得很透。

“以是，為自保計，他不能不找條後路。後路在那裡？高麗！一得高麗，照應遼東。進可抗塞外蒙古，假天幸運，自可掩有遼東，爭雄天下；萬一勢挫，亦可退據高麗，仗恃鴨綠天險，不失一方諸侯。他仲春傳檄的時候，怕是已定下了這個方略。”

“聖旨數番，勉強提軍前去豐州。戔戔五萬，一敗即回。汴梁已經危若累卵。他口稱走遼西入腹裡，遲延至今。他到底在想些甚麼？不過明知不成為，不肯斷了自家性命。有兵就是草頭王，儲存氣力罷了。”

鄧舍回身，叫來親兵，雷厲流行，馬上遣派信使，趕赴定州五城，催促征糧、征兵。事不宜遲，要先將三者具。他精力奮發：“待天亮，請佟千戶。”

鄧舍撫掌頷，重壓略微減輕。洪繼勳考慮得很殷勤。他能現題目，更會處理題目。如此人才實在可貴。為他潑去涼茶，斟上熱的，親手端上。統統儘在不言中。洪繼勳含笑接過：“我謀至此。剩下的事，就看將軍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