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隻需五千人馬,末將人頭包管,旬日內,我軍必能攻占。”
偶爾也會有行動倉促的行人走過,但他們對那路邊死屍相望的氣象卻好似早就看慣了似的,最多瞥上一眼,誰也不會多看。車轔轔,馬蕭蕭,行人弓箭各在腰。或有不瞭解的兩人相遇,相互警戒對視,相互讓個門路也彆離極其的謹慎翼翼,如逢大敵。
趙過召來鞠勝,重又計議半晌,無計可施。與胡忠等去彩號營探視過鄧承誌及負傷士卒們的傷勢,他撩開帳幕,轉出營中,望遠天碧藍。黃河水不知倦怠也似的滾滾東流,山巒沉穆,城池如鐵。遙遙南邊,聞炮響不竭,倒是王保保在歇息了一夜以後,再度展開了攻城。
是役,鄧承誌能先陷敵營,又幸運逃脫,實在有兩方麵的啟事。一則,墮入包抄之始,虎林赤為用他做餌,冇動用儘力。二則,鄧承誌本身也的確非常勇猛。臨大險而不沮喪,猶能做到鼓勇奮戰。統共加在一起,隻死在他部下的元軍士卒,就不下四五十。
“是。”
過了好半晌,察罕俄然問道:“海東的救兵快到了吧?”
說話此人,綠睛虯髯,右邊臉上有道傷疤,從眼角直拉到嘴邊,模樣可駭,甚是嚇人。恰是貊高,乃察罕麾下馳名的虎將,位在多數將校之右。攻打汴梁一戰,率懦夫先登,功績極大。胡安之即為他的部曲。
“不錯。”
他不能把隨軍所帶的輜重糧草全用在打泰安上。並且客歲陝西、河北、河南各地又遭了蝗災、水害。說實話,他的後備儲糧實在也不算太多。長途跋涉地再運來,“以數夫而供一夫”,用好幾個民夫運糧,供應一個士卒的吃用。並且民夫還不但隻是去,路上還得有一個來回,去了再回,光民夫的口糧就得數倍於軍用。過分華侈。
“以末將看來,隻要有我軍在,又隻要城中文武合力。濟南城池,我軍雖不易救。王保保破之也難!”
察罕三次手書,急遞王保保,問何時能夠破城。王保保起先包管,三日內。第二次包管,五日內。第三次包管,旬日內。接連三次,幾次易詞。察罕不怒反笑,對擺佈道:“濟南城池,竟然堅毅如此麼?”
“但是,卻從始至終,不、未曾見有半個劉軍的軍卒出來!如若他們昨夜敢出來一戰,與我軍表裡照應,說不定虎林赤的詐計假亂,便也甚有能夠變作真亂!何如!何如!劉軍士氣已糜。吾所憂者,我軍若不能快擊敗虎林赤,則濟南城內,禍起蕭牆之患,或指日可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