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,我軍方入益都,韃子即卷帶十萬眾,氣勢洶洶,西來寇我。此戰,實我軍渡海南下以來,與韃子比武之役。而此役之重,又要在濟南。濟南之重,又要在我輩。天下豪傑張望,海東何去何從。諸君,敢不戮力?但願我輩,不屈辱血脈,無愧先人。”一飲而儘,揮手碎碗。
元軍中營,見他們撤走,也隨之撤回了弓箭手。翻開營門,放出步兵追逐。陳明睹其英勇,寒舍敵手,催馬趕過來,迎上阻截。
“左丞大人,不知你還記得臨出益都前,俺父王曾有的交代麼?‘居家為父子,任事為君臣。’莫說刀槍無眼!即便連那益都城頭俺也登上過,何況韃子這小小的營盤?阿叔!你就讓俺去吧。”
後邊虎林赤悚但是歎,道:“真鄧舍假子也!”
“小王爺,快快請起。刀槍無眼,……。”
風過堡壘,碰觸拒馬、帳幕、旗杆、槍戈諸物,鏦鏦錚錚,如金鐵鳴。又如赴敵之兵,銜枚疾走,不聞號令,但聞人馬之行聲。夫秋,刑官也。主殺!鄧承誌引三百懦夫,銜枚摘鈴,殺氣騰騰,夜襲元營。
“還冇接戰?”
一道道的軍令從中營傳出:“拿下鄧承誌!賞銀五百兩!”“活捉鄧承誌,計大功!”“將軍有令,活捉鄧承誌!”“死活非論。誅之者,亦按序功計!”元虎帳中,像是有幾千、上萬人,都在齊聲大喊:“將軍有令,拿下鄧承誌!死活非論。”呼聲振地。
“胡忠!”
話說到這個程度,趙過也隻要承諾。
“能援濟南成否。諸公,在此一舉!……,拿酒來。”數個親兵抬來兩罈好酒,每個劫營懦夫的麵前都放有一個瓷碗。趙過親身托起酒罈,給三百人一一斟滿。秋意深寒。秋風冰冷,拍動校場旗號,颯颯翻卷。繞著校場一週,插下的火把也跟著風時明時暗。
虎林赤早有防備。
鄧承誌這些天甚少上陣,元軍中熟諳他的人未幾。但是他益都一戰中,大出風頭。且察罕出軍前,更早把益都馳名的將領悉數窺伺清楚,脾氣、脾氣、邊幅、勇武無不瞭如指掌,並且多數繪有圖影,交與諸將的有。有人認出了他來,高叫道:“此為鄧承誌!海東鄧賊的假子!”
兩軍兩萬多人,環繞鄧承誌這三百人,都很快地做出了應對。
一言既出,元軍群情沸騰。
營地外,又有壕溝、拒馬、鐵蒺藜等等戍守辦法。過之不易。趙過亦然早有預備。另選有二百人,持木板、抬飛橋,行走鄧承誌等軍馬之前。鋪陳木板,把鐵蒺藜釘走。架設飛橋,供劫營軍卒飛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