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邊虎林赤悚但是歎,道:“真鄧舍假子也!”
夜色覆蓋大地。數裡高的華不注山,諱飾海東軍的堡壘上方,構成大片的暗影,越烏黑了夜色。深夜,萬籟俱寂。趙過步出帥帳,側耳諦聽。除了遠處的黃河水與掠營而過的風聲,更再無半點的聲響。
他在帥帳外的軍旗下立了會兒,等諸將到齊,與胡忠、鞠勝等,悉數全幅披掛,大步來到營中小校場內。吃飽喝足、歇息了半夜的劫營懦夫們,擺列著整整齊齊的步隊,正立在此中。皆為馬隊。一個個牽著戰馬,衣甲、兵器悉數塗黑。馬蹄上,亦包裹好了棉布。
苦戰很久,他的戰馬被流矢射中。
鄧承誌部卒,措手不及,紛繁應而落弦。凡有落馬者,不管存亡,外邊元軍士卒皆用鉤鐮槍,把他們拽出去。冇死的補上一刀,死掉的梟砍頭。“小王爺你快先走,此處自有俺們對付。”說話的,乃趙過的一個親兵侍衛。一邊說話,他一邊左支右擋,連連幫鄧承誌挑飛了數支箭矢。
“王保保從昨日起,接、接連不息地攻了兩天一夜的城池。他的士卒便是鐵人,怕也早已吃不消了。徹夜,看來濟南無戰事。”
“昔我父王,雙城一戰。高麗軍圍城四周,守勢甚急。最傷害的時候,城池已破,幾乎不能身免。而我父王堅固不平,何嘗有一時半刻的鬆弛。終能大破麗軍,活捉慶千興。本日之戰,雖陷敵圍。俺雖死,亦不墮父王威名。”鄧承誌遇險愈堅,在這危急如火的關頭,反倒沉寂下來,顯出了他脾氣的本質。身先士卒,麾眾出入陣中。
三百人,三百戰馬,一千二百條馬腿,幾近同時高抬。躍過已被旗杆撞歪的拒馬。鄧承誌流星錘打,轟開了轅門。如一道鐵流,三百人奔馳入營。營中核心的帳幕環遭相連。帳幕的士卒聞此巨響,卻安然不動,不見冇有半個仇敵出來。鄧承誌心中一跳,模糊感覺不對,倉促裡,冇工夫細想,怒馬馳騁,風馳電掣。轉眼工夫,深切敵營百步。
營地外,又有壕溝、拒馬、鐵蒺藜等等戍守辦法。過之不易。趙過亦然早有預備。另選有二百人,持木板、抬飛橋,行走鄧承誌等軍馬之前。鋪陳木板,把鐵蒺藜釘走。架設飛橋,供劫營軍卒飛度。
趙過轉而觀注城上。遠遠的濟南城,聳峙在夜幕中,火把光芒明耀,影影綽綽見約有很多劉軍的士卒臨牆觀戰。卻終未見有人出城照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