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舍麵帶淺笑,也不說話,隻是看著方從哲,等他答覆。
洪繼勳不覺得然,說道:“主公獎飾,臣不敢當。此常理也。有遠見之人,皆可見之。何足獎飾?”這話要換小我來講,比如姚好古,人們會覺得他這是在謙善。但是從洪繼勳嘴裡出來,味道就變了,就成了傲岸。諸臣中,如顏之希、鞠勝、劉名將等,都是不由為之微微皺眉。
姬宗周不慌不忙,說道:“好叫主公得知。要論方補真之才,當時招賢,他實在也是足以進入分省擺佈司的。”
“為何?”
鞠勝道:“察罕、孛羅皆為蒙元之將,也是當今蒙元最能戰、也最能覺得依靠的兩小我,以是剛纔方主事描述他們兩報酬一國之雄。此兩人之誰存誰亡,倒是非臣所知。”
“本王今早,剛接到了他的請辭條陳。”
堂上諸人聽了,隻覺匪夷所思。鄧舍驚笑道:“‘人貴有自知’,知易行難。姬公所言如果失實,那麼,此人倒還稱得上一個妙才。”
方從哲答道:“殿下召見卑職時,適逢吳國公使者有事。卑職曾有聞:‘憂公忘私者必不然,但先公後私即自辦也。’殿下召見卑職,是為我海東私事。吳國公使者有事,是為我海東公事。卑職職責地點,是以雖得殿下之召,卻也不能不先把吳國公使者的事情處理掉,然後才氣前來。”
他侃侃而談,說道:“迎賓館,是為迎送來往使臣之地。吳使汪河,既出使我國,便是代表吳國公而來。卑職固然寒微,卻任職在迎賓館,便是代表燕王殿下。殿下召我,卑職雖不知為何,即便如六合之大,卻也是為我海東內事。吳國公使者有事,卑職職責地點,即便如芥子之小,卻也是為我海東外事。二者比擬,殿下召卑職,如何不是為私?”
“友諒、士誠有此強鄰,而猶且三心兩意,不知聯手。則此兩人之敗,多則五六年,少則三四載,諸公必能親目睹到。”
包含鞠勝在內,都是悵惘不解。鞠勝問道:“先生如何由此兩個評價與推斷,就得出了這個結論?下官洗耳恭聽。”
對呀,如果是為了沽名釣譽,為何有任官的機遇卻不肯去做呢?洪繼勳道:“方今天下戰亂,他雖中蒙元之舉,是個南人,最多任官處所。試叨教主公,現在大江南北,那邊另有淨土?他任官處所,能任到哪兒去?如果他真的去應了官,那纔是自尋死路。至於回絕姬大人的保舉,料來他也隻不過是在先抑後揚、待價而沽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