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陽驚醒,驀地一昂首,卻見夏侯雲衣化作妖身,鐵翅一展,遙遙向天上皓月插去,彷彿欲將那那皎皎明月一剖兩半。
青陽呆怔,眼神迷亂不堪。
青陽邁下台階,大步走到夏侯雲衣麵前,大大冽冽的一坐,便欲去抱那壇酒。
夏侯雲衣突地嘲笑:“好個正一教的高人,好個酒道中人!莫非你真的渾渾噩噩,心中並無阿尼?阿尼待你何如?她為你們諸般諱飾,所為何來?她為了替你家大蜜斯除蠱,馳驅勞累,又所為何來?莫非,你就真的不知?”
青陽一怔。
“喝了它,彆胡思亂想。”悠悠聲音傳入耳中。
“咻!”
“是,師尊。”
特蘭阿尼低垂著頭,盯著腳尖,麵龐通紅如血。
誰怕誰來?
青陽一轉頭,隻見小青侯從本身方纔坐過的石凳上撿起了兩樣物事,正拿在手裡東瞧西瞅,恰是那不周山中的古怪斧盾。
“酒鬼,你不會是想兼併我的寶貝吧?”小青侯雙手捧著斧頭與盾牌,緊緊握在胸前,神情防備的看著青陽。
小青侯曲起手指賞了青陽一個爆栗,抬高著聲音說道:“通靈寶貝有德者居之,有緣者居之。現下它不請自來,難道恰是與你我有緣?我看哪,你的大刀失了,這斧頭恰好合用。至於這麵盾牌,來得恰好!大蜜斯隻要青煌劍護身,稍顯不敷。有了它,又多幾分保障。統統,都是恰好,真真有緣!”
“這東西哪來的?”青陽心中一驚。
小丫頭公然了得,方纔,這斧頭與盾牌還是青陽的襤褸物事,現在,卻成了她自個的了。
“哇呀,它竟有如此本領?”
“天下萬物,莫論是人是妖,亦或木雞石狗,想來都有其難。人有七情六慾,妖又何嘗不是?是以情慾而生樊籠,卻也是以樊籠,而使我等得享月光!”
想到這裡,青陽不由自住的伸向胸口,隔著衣服摸了摸,卻突覺胸中一陣熾熱,璿即,神海裡浮出特蘭阿尼嫣然一笑的模樣來。
誰知,他不說還好,一說小青侯立馬瞪大了眼睛,把手掌一攤,直勾勾的看著掌心那小斧頭與小盾牌,一疊連聲:“變,變變,變大!”
內心卻莫名的想起了那湖底的絳珠仙子,孤傲無依的潛伏湖底幽幽抽泣,因其眼淚而生斑斕萬分的絳珠花,可她想來也是不肯的,也不知,她為何隻剩一個腦袋,甘願飄在湖底而不拜彆?
青陽無法,隻得喝道:“變大!”
而此時,在那遠遠的,月光難及的處所,飄著數小我影,此中便有特蘭阿尼與夏侯雲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