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酒鬼!”
特蘭阿尼神情一怔,看了看那正在逗弄兔子的小青侯,又瞥了一眼身邊臉孔冷然的李錦蘇,見她們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,苗女心中升騰起一股不平,沉默一歎,對青陽道:“其間有路,跟著雲姬走便是,哪用得著你拉車。待至山腰,我知一處地步,可容它暫歇。”
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一陣,卻凝在了車蓬處,歎道:“怪也,奇也,我竟是算不出。不過,天星地相,奇經怪出,如果算不出亦乃常事,當是禍福相依。小哥,你我就此彆過。”朝著青陽抱了下拳,按著腰中劍,提著空酒罈,杳但是去。
中年文士見他並不謙遜一二,心中卻更喜,把那稀稀拉拉的髯毛一攬,笑道:“小哥慨然豪放,真是我輩中人,此酒飲得值了,這便告彆!”說著,擰著空酒罈,長身而起。
小丫頭則橫眉豎目,怒道:“死酒鬼,來源不明的人,來源不明的酒,豈可亂喝!如果酒裡有蠱毒,毒死你!”
一聲嬰啼,小怪獸從山林中飛了返來,扔給小青侯一隻凍僵的雪兔,又在大青牛頭上一陣迴旋,轉翅向林中掠去,表示大青牛跟在它身後。
聽得這歌聲,青陽隻覺心神安好,提起酒葫蘆飲了一口,歎道:“大雪方晴山中來,也不知是怎生一小我物?”非常等候。
“哈哈。”
夏城背後這山,名曰坐忘峰,雖因起於平隴當中,看上去山勢較緩,但卻頗是娟秀俊拔,滿山都是各種鬆伯。
如此,你飲一番,我飲一氣,直直將那怕有百斤的烈酒喝了個精光。到得此時,二人都有些神思恍然。中年文士抱著空酒罈,打了個清脆的酒嗝,笑道:“此酒,何如?”
未待龜殼落地,那中年文士又將手一揚,攬入掌中,閉上了眼睛,斯須,展開眼來,並未看青陽,而是瞥向不遠處的世人。
青陽聞得酒香,腹中酒蟲汩汩直冒,早已等得不耐,就待他來邀約,立即將胳膊上的繩索與鐵索一除,邁開大步,朝他走去。
朝陽灑在他的臉上,使得那淺顯而淺顯的笑容格外溫和。
“酒鬼!!”小丫頭一聲輕喝。
中年文士放聲大笑,也不言語,接壇再飲。
“咕嚕,咕嚕……”一口氣下去,胸中直如火針亂竄,灼得人渾身高低四萬八千個毛孔齊齊儘開。
青陽闊步來到中年文士身前,懶懶的抱了下拳,一屁股坐在地上,盯著酒罈喉嚨直滾。
李錦蘇冷然一哼,退入車中。
與此同時,他腰間的長劍“鏑!”的一聲長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