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喜不自禁地說出這一句時，卻也冇想到他們六人，還真又要在這大千天下中逗留一年還多。

顧清嵐對他笑了笑，抬手按在本身腹間的丹田上說：“我金丹已碎，要重新凝起來，隻怕要費些光陰了。”

顧清嵐終究在路銘心攙扶之下，從那大得有些嚇人的棺木高台上走了下來，聽到他這聲呼喊，輕歎了聲：“李師兄……我早就想說，這棺材也太大了些。”

李靳欣喜過後，天然放開他細細打量，見他麵龐仍有些慘白，身上靈力也非常微小，乃至近乎凡人。

這一日，這俄然降下的大雪，在初時的一陣奇特大風後，就溫馨下來，紛繁揚揚染白了整座金陵城，足足下了一日一夜之久。

顧清嵐並未問他要如何歸去，因為自他方纔神動的那一頃刻，他就知本身心魔已除，靈魂卻並未輕巧，反倒更加沉重墜落，如同每次修行入定，將要回神的那一瞬，身心俱動，靈肉合一。

待他目光轉入到先前安設著那龐大的雙層棺槨的高台，就看到路銘心幫手忙腳亂地攙著那人出來。

那鋪天蓋地的大雪，好像在一刹時來臨大地，攜裹著彷彿能飛沙走石普通的大風，但是那風聲吼怒著將雪片捲入殿中，劈麵襲來時，卻又古蹟般地和暖如春。

看她那每日孜孜不倦，從不言累的模樣，也並不是不成能。

若要讓她曉得她覺得是奸惡小人而錯殺了的師尊，實在卻反倒還對她多方照顧珍惜，與她來講，隻怕已是再痛苦不過的事。

他在鏡外看著一年年疇昔，她不但冇有涓滴放棄之意，反倒越挫越勇，好似她心中堅信，他遲早有一日還會返來，喚她一聲“心兒”，兩人還如之前普通，在寒疏峰上一起修行。

夜衾看他神采，就收起鏡像，廊外重新變作白雪紛繁的天井之景，他也笑了笑道：“亦鸞，不要怪我為孫女說話擺脫……而是若你衝要破心魔，卻需藉助你對她和當年洛宸的顧恤之意，或許纔可。”

夜衾笑了一笑：“你的心魔，乃是因你對人之美意橫遭叛變，若你一味心灰意冷，乃至不再流連塵凡，倒是和勘破心魔背道而馳，心魔也會愈演愈烈。”

夜衾在旁也開口：“心兒錯殺你的事，厥後你也未忍心罰她，因而看起來，就好似她犯下如此大錯，卻還未被懲戒，實在是清閒得很……不過在我看來，她卻已早就領過獎懲了，而這獎懲於她而言，倒是再重不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