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如果哪怕用上一百年,他還是不能重生呢?路銘心就會持續這麼守上百年?
他最後還是對夜衾笑了一笑,耳旁聽到他一聲帶著笑意調侃,已是如同自九天以外遙遙傳來:“亦鸞,這塵凡滋擾,你且漸漸領受吧。”
夜衾說著,望向他輕聲道:“順服本心,心魔自除……亦鸞,你就是你,芸芸大千天下,千年萬載纔有你一人。你從未做錯,錯的,是這捉弄民氣的天道。”
更何況路銘心當時說要掏丹還他,又說要他如何對她都行,他若不攔著,她真的敢給他血濺當場。
他不太悄悄一語,聽在顧清嵐耳中,卻如同振聾發聵普通,震得他神態亦是一沉。
寒疏峰上被焚燬的殿宇,在淩虛和路銘心的主持之下垂垂被修好,他看著路銘心將他寢殿一點點儘力複原,又給他做了很多新衣衫,好似她真的在日日籌辦著他會返來普通。
那鋪天蓋地的大雪,好像在一刹時來臨大地,攜裹著彷彿能飛沙走石普通的大風,但是那風聲吼怒著將雪片捲入殿中,劈麵襲來時,卻又古蹟般地和暖如春。
鏡中光陰飛速流逝,若說一年兩年,她還想著能夠重生他,也還算是有些希冀,可垂垂十年疇昔,二十年疇昔,乃至三十年疇昔……
李靳欣喜過後,天然放開他細細打量,見他麵龐仍有些慘白,身上靈力也非常微小,乃至近乎凡人。
輕合了合雙目,顧清嵐突地微淺笑了一笑,這一笑,倒是如當年的青帝普通,如春陽照拂萬物,如細雨重回人間。
顧清嵐聽到此,卻微愣了半晌,頓了頓:“我需求藉助對他二人的顧恤纔可衝破心魔?”
但如本日日聽著他們呶呶不休,連續聽了一年還多,也還不知要聽到甚麼年代去,就更覺百無聊賴。
夜衾看他沉默不語,就又揮袖讓鏡中景象變了變,此次卻不再是一個場景,而是如走馬燈普通不竭變幻。
看她那每日孜孜不倦,從不言累的模樣,也並不是不成能。
是以他複活後看到她的悔意,哪怕還是心傷,也不忍心再懲罰於她。
顧清嵐並未問他要如何歸去,因為自他方纔神動的那一頃刻,他就知本身心魔已除,靈魂卻並未輕巧,反倒更加沉重墜落,如同每次修行入定,將要回神的那一瞬,身心俱動,靈肉合一。
看到厥後,貳心中竟生出一絲不忍,金丹修士有五百年壽數,可路銘心在他身故那年也纔剛十八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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