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裡並不是元齊大陸，哪怕李靳想要按著修士的端方來，也需顧及顧家的顏麵和非議。

他看到路銘心木然呆坐，神采並冇有甚麼竄改，卻恰好叫他感覺顧恤。

李靳卻覺此次這一聲響，特彆讓民氣膽俱裂一些，乃至要響過當年他師尊絕聖真人隕落時，他聽到的那一聲。

路銘心看他唇邊俄然又湧上大股鮮血，竟是來不及擦拭，就順著下頜流入到他胸前衣衿之上。

隻是這時他連霜絕心法也冇法運起，內腑痛如針刺刀絞，喉間亦是血氣伸展。

燕夕鶴也曉得輕重，忙將路銘心橫抱起來，倉猝分開。

修士乃是方外之人，身故後會焚燬肉身，遍撒骨灰，隻留下牌位供後輩祭拜便可。

他目不轉睛地望著那人，看他已輕合了雙目，唇邊仍血跡宛然，鮮血已將他胸前衣衫都染紅了大片，那雪色的容顏卻還是如同寒疏峰上的玉白琉璃般，纖塵不染，乾淨無垢。

李靳的手就放在他的丹田處，心驚地發覺到他金丹上裂縫越來越多，實是無可挽回，當次之時，也隻能強忍哀思，對他輕聲道：“莫要擔憂，統統有我。”

李靳能覺到他掌下那顆顧清嵐獨占的，通透如冰又帶著春意新綠的金丹，垂垂又從裂塊，再碎成了細細粉塵，而後完整消逝在了血肉當中。

看她如此，顧清嵐天然是想去安撫她，不過他喉間卻實在堵了太多血氣，隻能先咳出了一些，才氣輕聲道：“心兒，莫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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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感激李靳苦心，也明白前次他能被雪靈芝重生，是因他屍身未毀，靈魂也未曾離體，現在他靈魂已被琉璃鏡拘住，李靳再想用雪靈芝重生他，也不過是華侈一株靈藥罷了。

不過這些話卻太長了些，他即便不去交代，李靳也會漸漸明白。

他若真在這裡身隕道消，琉璃鏡隻怕還會遵循先前同李靳的說法，待他們助北齊一統天下，功德美滿之時，就放他們五人回到元齊大陸。

顧清嵐聽到這句又歎了歎，低聲道：“以是你執意要隨雲風而去……連師尊都不顧了？”

他能感到體內活力在飛速流逝，這一次倒是再難迴天，就轉而望向了李靳，對他道：“李師兄……元齊之事，煩勞你們。”

路銘心哭得稀裡嘩啦，還抽泣著去擦他唇邊的血跡，一邊擦一邊本身還是眼淚鼻涕糊了一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