戲台在暴雨中坍塌時,林深正握著爺爺的柺杖。虛影們俄然聚成旋渦,將他捲入影象大水。1948年的雨夜,十五歲的他伸直在戲箱夾層,透過裂縫瞥見阿爹舉著火把,爺爺的白鬚在火光中蜷曲成灰。
看呆的旅客們舉動手機,錄下鼠影在雪地上踏出的赤色足跡。最奇的是"杜麗娘"自縊那幕,鼠群竟用尾巴蘸雪寫下"還我命來",筆跡在月光下泛著磷光。電視台記者連夜趕來時,發明統統拍攝素材都變成了吵嘴默片,唯有鼠影在膠片上留下帶血的爪痕。
"阿深,這十二隻‘玉麵狐’是我們林家百年心血。"白叟渾濁的眸子在檯燈下泛著光,枯枝般的手指指向籠中灰影,"它們能仿照七種方言,穿三寸戲鞋跳摺子戲,當年你太爺爺就是靠這群小傢夥..."
第五章 往生債
"它們記得回家的路。"衰老的聲音驚得林深手電筒墜地。回身望去,月光勾畫出虛幻的人影,那身月白長衫與爺爺病榻前的照片堆疊在一起。鼠群俄然齊刷刷伏地,為首的灰鼠前爪合十,彷彿朝拜之姿。
"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。"虛影杜麗娘與柳夢梅在火中相擁,戲服化作萬令媛蝶。拆遷隊駐紮的堆棧俄然起火,帳本在烈焰中顯出赤色筆跡——"林氏梨園百年香火錢"。
第八章 往生戲
拆遷辦主任退休後開了家茶社,總愛指著牆上班駁的鼠爪印說:"瞧,這是當年救下古鎮的戲約印。"而林深還是在深夜擦拭檀木架,等候某個半夜三刻,鼠群返來時衣袂帶起的清風,能在電子螢幕上再演一出《牡丹亭》。
幻影在晨霧中消逝時,林深發明檀木架上新掛了張泛黃的戲單:《牡丹亭·遊園驚夢》。最末頁用硃砂寫著:"子時三刻,戲台現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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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梅雨時節,青石板縫裡排泄苔蘚的腥氣。林深蹲在自家閣樓的木箱前,指尖撫過泛黃的練習條記,爺爺臨終前攥著他手腕的力道彷彿還殘留在皮膚上。
拆遷隊撤離那日,古鎮下了百年未遇的雪。林深在祠堂前支起新戲台,十二隻灰鼠披著綴滿銅鈴的大氅。當第一聲銅鑼響起,鼠群俄然分裂成千百道虛影,在雪幕上重現《牡丹亭》全本。
第七章 千年戲約
晨光初現時,古鎮老宅無缺如初。文明局送來"非遺傳承"的牌匾那天,林深在閣樓發明爺爺的新日記:"鼠戲非戲,乃借形傳魂。今十二靈鼠歸位,往生者可安,生者得守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