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哲就笑,“慕容前輩傷勢未愈,還是少喝點酒好。”
吳哲曉得此時統統安撫都是徒勞,他也不說話,隻是從慕容清的手中接過酒壺,抬頭就是一大口。
山穀內篝火正旺,牤牛部落的人忙著宰殺牛羊,以祭奠新的餬口地點的神靈,趁便慶賀新餬口的開端,這是西國土著的風俗。
二人放聲高歌,相互換著喝酒,越唱越宏亮。
慨當以慷,憂思難忘。
大長老說這本是他們部族此次遷徙的起點,隻是路上因為風雪漸大,纔在冰河處停歇稍作逗留,想不到卻給羅天門的人追上,幸虧碰到了吳哲等人。
何故解憂,唯有杜康。
冰原上風雪還是,遠遠站在他處的牤牛部落的人都趕了過來,跪伏在吳哲的身前,大聲高喊著:“魁裡斯,魁裡斯。”
吳哲依言接了過來,小泯一口,隻覺溫香滿口,當下便驚道:“好香的酒水。”
選址的處所是一處隱蔽的山丘以內,四周皆是冰山,唯有一處小道通往山外,穀內不但氣候比冰原外暖和,另有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水之池。
牤牛部落的大長老聽聞吳哲的要求後,立即讓部落中青壯男女揹負起重傷的陳風笑,塞曼提江等人,沿著冰河往絕頂走去。
吳哲頓時豁然,本來慕容清能聚齊四周氛圍中的水汽,而腰間的酒壺卻能化水為酒,難怪其一向飲用不儘。
吳哲坐在山腰之上,喝著溫熱略帶一絲腥臊味的羊奶酒,望向山下熱烈的眼神中有著不屬於這個期間的寥寂。
“這便是紫青酒玉的妙用,能將平常的水汽蘊化成酒。你老哥我無他愛好,隻是貪好這壺中物,嗜酒如命罷了。”
吳哲有些詫異,“莫非旁人不知你師父是中了魔心之毒而亡?”
誰曉得魔靈會不會又找上門來。
比方朝露,去日苦多。
就在此時,帳篷裡響起一股清冷的聲音,打斷了兩個狀若猖獗男人的嘶吼。
慕容清一口接一口地痛飲著酒水,過了半晌才悠悠說道:“我和田無忌四十年都是鏡水宗的弟子,門中弟子數百,但論起友情來,他和我最是靠近,徒弟水鏡真人功參造化,常日峻厲苛責,但我等能夠拜在當世十大妙手的門下,心中卻也毫無牢騷,隻是,隻是四十前的一個夜晚,徒弟俄然無端暴斃,旁人或許不知,但我卻曉得,徒弟是被人下了魔心之毒,走火入魔,渾身力量亂竄裂脈而亡,而能夠進入徒弟書房下毒之人隻要昔日為他打掃練功房的弟子,而當夜的值班人選恰是田無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