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良貴的慘叫聲中夾著劉王氏的驚呼:“哎呦,我的兒,這哪來的邪風啊,真是不利催的……”
順著崎嶇的小道上了山,半山腰有間石頭壘成的粗陋屋子。
她強自壓下這哀痛,師父不喜她感情過於豐沛。
“上靈經第十卷,你本日記著了,統統經文也就學完了。”師父衰老的聲音緩緩道。
她“嗯”了一聲,忍不住有些雀躍,八年了,該學的終究要學完!
邊打量邊嫌棄:“嘖嘖嘖嘖,豆芽菜似得,要**冇**,要屁股冇屁股,還裝甚麼……”
她從被子中伸出一隻手,食指轉了半個弧度,彷彿在空中勾起個甚麼東西,隨即一縷淡的幾近看不見的紫色透明氣體繞在她的食指上,被牽引著送入劉巧玲的鼻孔。
春季夜晚的風輕柔的透過窗戶送出去,吹到臉上如母親和順的**。風裡異化著淡淡花香和青草的清爽氣味,另有如有若無,自山上飄來的凡人發覺不到的惑心蘭的香氣。
略等半晌,東間和當間的人都收回睡沉後的遲緩粗重的呼吸聲,她悄悄拔下門栓,翻開房門走了出去。
她低下腦袋,心頭的哀痛漸起,一起向上伸展。
師父展開眼,那雙眼沉沉如這夜色,彷彿藏著太古的光陰,讓人看不到此岸。
劉巧玲的呼吸更加沉重,乃至收回小小的呼嚕聲。
“徒兒另有再見師父的一日嗎?”她的聲音悶悶的。
但師父曉得她聽得懂。
屋裡有一張木板床,一張木板桌,桌前一條凳子。
按捺下有些騰躍的表情,倉猝專注地向那些筆跡看去,跟著她的默唸,金芒一個個垂垂淡去,最後消逝無蹤。
師父的目光看向她,將她不捨的表情看得清楚,緩緩點頭,“師父領你進入這扇門,此後該如何精進,尚需本身漸漸體悟。聚散皆是因果,緣來則聚,緣儘則散。明光,你我師徒緣份,儘了!”
劉良貴平時就在當間打地鋪,白日不睡的時候收起來。
跟著她春秋漸長,劉良貴看她的眼神更加露骨,遲早有一天劉王氏會把她剝光了送到兒子的床上。
她的聲音偏軟糯,說出話來顯得冇半點主意似的,像跟人撒嬌。
她站在門口,單手結成蘭花,再將食指輕挽,兩縷紫氣順著她的指尖飄出,一縷鑽進劉良貴的鼻孔,另一縷飄飄悠悠進了東間的屋子。
她冇有拍門,房裡俄然傳來一道衰老的聲音:“明光來了,出去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