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俏女人肌膚勝雪，眼睛很和順，倒是擔不住一個俏字的，反而是跟在她身邊的清歡更加美麗活潑，她對餘錦年說：“這曲叫連理枝，新排的曲兒呢，年哥兒也喜好聽？”

季鴻這纔對勁，鬆了鬆力道，不過手仍捂著少年的眼睛，指腹在他眼皮上漸漸颳了幾下，軟軟的。

“唔。”餘錦年閉著一隻眼，試圖如許能舒暢一點，“冇事，有點酸脹，應當是昨晚冇睡好。”

餘錦年向後一跳：“清歡姐姐。”

一個花衣圓臉小廝闖進後廚，一打目睹到裡頭兩人又摟又抱，一個激靈背過身去：“哎呀！打攪、打攪！”

看著餘錦年消逝在人群裡，季鴻忍不住想跟上去，少年如此天真懵懂不諳世事，如果去了倚翠閣，瞥見了甚麼不該瞥見的，又或者被人強取豪奪……

季鴻看他跑進跑出像隻小老鼠，一早上都冇得閒，因而在櫃檯邊將又一次跑出來上菜的少年拽住了，倒了杯溫棗茶：“這會兒也冇多少客了，累了就歇會。”

“你叫誰姐姐！”清歡佯裝活力，“再叫錯把你扔出去！”

季鴻剛隨他走進廚房，手裡就被塞了兩個熱乎乎的小包子，白白胖胖，小巧小巧，鬆堅固軟咬上一口，甜味淡而不膩，配上少年親手沏的龍眼茶，妙不成言。

她兩手捧著腮，與餘錦年講起這樁傳播甚廣的帝妃嘉話。

他拎著食盒要走，被季鴻扯了一下：“還是我去吧。”

“眼睛不舒暢？”季鴻問。

小廝偷偷瞧了餘錦年一眼，又順著地上暗影瞥見了廚房裡一雙墨緞麵的靴子，便不敢往上看了，回過神道：“小的還要去城東薑府，可否勞煩年哥兒送到倚翠閣？”

餘錦年一昂首，瞥見一層紅粉紗羅背麵坐著個女子，身上披著條百蝶穿花的披帛，竟是那日在鄭牙人家門口見到的那位花娘，雪俏也朝他施了禮，餘錦年才反應過來，忙將手中食盒放到桌上，取出上層的月團和基層的小菜，一一先容開去。

倚翠閣中已是群芳鬥豔，笑語歡聲，進了大門，是一個寬廣的廳堂，當中有一方歌台，紅綢彩羅從高高的樓頂垂下來，如煙雲纏繞，映得麵前一片萬紫千紅。

這茶喝得也忒難堪了，餘錦年隻好先開口：“敢問雪俏姐姐，樓下唱的是甚麼呀？”

餘錦年一愣，迷惑道：“等等，酈國公家姓季，不是姓王的麼？”

雪俏笑起來：“之前從冇見過如此冰雪剔透的月團。”

雪俏笑她客人還冇走，就先吃上了，又說：“年哥兒做的東西，天然是很甜的。”以後叮嚀清歡倒茶來，給年哥兒解解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