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致淡然道：“大戰期近，殺將不祥。你既知錯，我也不為己甚。然有功必賞、有過必罰，乃是軍中鐵律。你明知故犯，理應略施薄懲，以儆效尤。”

楊致說得輕鬆，在龍雨看來，卻比第一種更狠。在旁人眼裡，他就是一條間歇性發作的瘋狗，在軍中的分緣極濫。屆時諷刺與恥笑共至，白眼與唾沫齊飛，讓他今後如何抬得開端來？還不如殺了他呢！

龍雨咧著大嘴，出現一臉令人噁心的諂笑：“不敢當，不敢當！小人傳聞，衛將軍與大帥有八拜之交，乾係最為親厚。衛將軍可知大帥本日這般措置小人，究竟是何意？莫非他就不怕……？”

於化龍老成慎重，一番諍直之言，確是站在楊致的角度為他考慮。

龍雨憋得通紅的神采刹時變得烏青，楊致咄咄逼人的狠話，令他恨不得立馬衝上前去冒死。躊躇半晌以後，咬牙跪倒連連叩首告饒道：“末將不該膽小妄為，衝撞大帥。現在一千個一萬個知錯了。萬乞大帥大人不記小人過，且饒了末將這一遭吧！”

令人頗感奇異的是，不知龍雨這個軍中出了名的刺頭是被罵懵了，還是根本來不及反應，竟然連半個屁都冇放。當然，公開叫板無異於找死，人家就是行軍法剁了你都冇處喊冤，起碼申明這貨還冇蠢到不成救藥。

楊致嚴令不得假手彆人，龍雨猶自半信半疑，但聽衛飛揚的意義，彷彿也不是全然冇有體例對付，連輪作揖拜謝而去。

即便如此，龍雨還是感覺握筆比操刀更加艱钜，凡是起碼要寫三遍以上，纔有一張勉強過得去的成品。每寫成一張，直感覺比上陣廝殺還要累。如此這般對峙了整整四日，總算苦海到岸。慎重其事的請書吏當真看過以後，纔敢拿去帥帳交貨。

楊致驀地一聲大喝，不但讓龍雨悄悄叫苦，連眾將都搭在裡頭嚇了一跳。都說槍打出頭鳥，人家上任才幾天，你就撞到了他的槍口上，隻能怪你冇長眼啊！很多人當即認定：龍雨本日隻怕是要倒大黴了！

諸將連續辭職，唯有龍雨在中軍大帳外縮頭縮腦的踟躇不去。眼巴巴的捱到衛飛揚出來，上前拱手一揖道：“衛將軍！衛將軍請留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