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人君者，不但最忌辦事柔嫩寡斷，更要有人君的氣度宇量。你無妨想一想，楊致是多麼人物？他為大夏建功無數，卻冇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大夏的事。憑他的本領，真想裂土稱王的話，早就做了。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，你若實在不敢用他，乾脆放他歸去也好！一旦決計用他，那便要充分信賴他，不成患得患失、瞻前顧後！”

楊致還能說甚麼？利落承諾道：“成！”

“皇兒是否記得，先帝如何評價楊致？有奸雄之才，治世之能，悍將之勇，卻涓滴不懼皇權之威，也不在乎高官厚祿。當時他隻是個閒散侯爵，遠遠談不上有今時本日的權勢。海關總督五年任滿以後，按理說他的翅膀也硬了，為甚麼早不走晚不走，非要比及你繼位即位一年不足、大敗突厥的時候再走？楊致除了桀驁不馴、心高氣傲，更是個重情重義的人！皇兒，如果就這麼放他走了，你真的就甘心嗎？”

“妍兒本日來過了。”趙啟不問還好，一問之下，太後禁不住垂淚道：“她是帶了驍兒來向哀家告彆的。我們母女這一彆。今後相隔千裡，不知何年何月才得相見！哀產業初第一目睹到你姐夫，便模糊看出他是個桀驁不馴的人。雖不知他為何突然去官回籍，但他既已決定，絕難變動。”

“關於捐納，你也大可不必如此糾結。凡是進了他家庫房的東西，那就是他的。這般捐納，與從他腰包裡掏銀子出來有何彆離？哀家覺得，楊致這麼做當然是為你解憂，不但不是借花獻佛，而是原物償還。宮中的犒賞也好，倚仗官爵權勢欺詐訛詐得來也罷，他底子就不奇怪。哀家這個寶貝半子，骨子裡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啊！”

衛夫人在一旁抹著眼淚強笑道：“致兒。記得你曾說過，做兄弟有此生冇來世。我兒能有你與文瀚、空雲這些兄長照拂，真是宿世修來的福緣！本日伯母定要留你吃了午餐再走。也不去做彆的，就給你做個我們渭南故鄉的水盆羊肉。如何？”

趙啟誠心的道：“母後夙來鬆散自律，從未插手乾預過朝政。兒臣剋日事多心煩，待人辦事不免有所疏漏，懇請母後教誨！”

天子故意獨力激辯群臣，不想讓拋出來當靶子的楊致搶了風頭，楊致也樂得躲個平靜。代理家事、整點行裝，天然有老爺子與三個妻妾籌劃。楊致一早就出門去了衛府，權當告彆。

“哦，對了。”太後黯然點了點頭，記起道：“楊致讓妍兒帶了本賬簿與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