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是為了馬成，還是為了麵前這個誠懇巴交的馬行。楊致想笑，卻又實在笑不出來。

金利來濟南分號的地點，此前小巧在與楊致的手劄中早有提及，並不難找。約莫一炷香的工夫，楊致便與秦空雲來到了分號門前，二人不由相視一笑：這是位於濟南城東一處不起眼的宅院。離濟南城東門間隔不過三四裡，離街口的十字路口不敷二裡。門前約莫可停放兩輛馬車或栓四五匹馬，大門正中吊掛的匾額書有“金利來商號”五個字。大抵看來。簡樸樸實而不失乾淨高雅。隻是私宅不像私宅，商號不像商號，令人感受有點不倫不類。

楊致本想親眼看看，金利來分號在安保方麵究竟是個甚麼章程。目睹小廝臉上的笑容漸顯生硬，而這碗閉門羹的味道，又楊致非常對勁。再折騰下去，不過是拿自家人立威，反倒讓秦空雲看了笑話。適可而止吧！

當真說來，楊致與小巧雖身份分歧，但宿世此生的職業附近。是以非常默契。對於分號選址首重交通便當，既便於常日商賈大鱷來往，又便於事逢萬一本身跑路，其他皆可拚集。

楊致略一思考。已明其理。時逢亂世，數十年來戰亂頻繁，馬成如果能找到其直係支屬，豈會冒然認下遠房本家後輩做繼子？天子威權極重，對妃嬪與外戚攬權乾政向來防備甚嚴。更不消說宮中內侍了。馬成不是笨人，在垂暮之年收個繼子，不過是為了求個心機安撫，是為了後代風景，天然會嚴加遴選，毫不會給本身招惹半點費事。

最末的年青人回聲上前，對楊致躬身長揖行了一禮：“小人馬周，見過大人。”

奉上門來的買賣竟然不做？連門都不讓進就往外趕？秦空雲心下愈發獵奇：“你們這是何端方？就不怕錯過了大主顧？”

出乎料想的是，這一夥十人給楊致的第一印象，竟然與心中先入為主的兩個“要麼”彷彿不太搭界：固然都是二十歲高低的年紀，身著長衫卻大多膚色烏黑、粗手大腳，目光中儘是不知所措的怯畏，就差額頭上冇寫“農夫”二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