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子善聞言眼神倒是涓滴穩定,側身讓過一邊,麵色如常的淡淡答道:“飛虎侯談笑了。小人隻是皇上身邊一個平常主子罷了,有何德何能得飛虎侯這般汲引高看?”
楊致躬身長揖道:“微……兒臣見過父皇。”
“父皇本日怎地有這般雅興?兒臣本就不善喝酒,常日裡就是個口無遮攔的,如若待會兒耍起酒瘋恐怕愈會是胡言亂語,那便大大不妙了!”
高傲夏建國以來兩代天子,僅止在此召見過三位重臣?這個鳥處所到底是個甚麼去處?天子如此慎重其事,不管如何說,好歹是給足了他楊致麵子。可那又如何樣?楊致打心眼裡不領這個情。
馬成是個在皇宮廝混了幾十個年的老油子了,甚麼冇見過?即便是閃動其詞的含混警示,非論成色真假,也已是實屬難能,楊致臨時當他是一番美意。
思考間已不經意的又七拐八繞前行了百餘步,模糊可見前麵林木掩映間有一座石亭。楊致剛放緩腳步,隻見劈麵有人迎了出來:“小人奉旨在此相迎飛虎侯。”
“小金,是致兒來了麼?還在乾脆些甚麼?還不快領他過來?”從石亭傳來天子的朗朗笑聲:“你二人也算是熟人了吧?若想多多靠近。來日方長,不差了這一時半會。”
楊致戲謔的笑道:“有勞了。——哦,對了,楊某有一事不明,還望不吝見教:我該如何稱呼中間?是該叫你金公公?金侍衛?或是金統領?還是金將軍?”
話雖如此,然獵奇之心人皆有之。楊致暗自上心之餘,對此次召見也很有點小等候。輕咳一聲,舉頭闊步持續前行。
金子善也未幾話,不聲不響的從天子手中接過銀壺。不慌不忙的將楊致麵前的銀盃斟滿,又恭謹的執壺退下。侍立在天子身側。
楊致現在與天子的間隔不過兩尺,可謂觸手可及,但總感受有甚麼處所不太仇家,胸前也湧上一股微微的溫熱。
壺蓋!那該死的壺蓋!楊致腦筋裡驀地靈光一閃:凡是禦用器皿,無不極儘精美講求。不到茶盞大小的壺蓋上為甚麼會有一條精美的細縫?固然銀壺式樣差異,但楊致對壺蓋上這條細縫的印象深切了!莫非這與當日在北燕定北王府那把銀壺豈有異曲同工之妙?如若不是當時見機得早,早已稀裡胡塗成了冤死北燕的一縷孤魂,焉能另有本日?!
楊致誠懇不客氣的就勢落了座,同時暗自思忖,天子本日在如此隱蔽的處所召見,對本身的熱忱卻略顯過了頭。這副架式。與馬成提示的“謹言慎行”豈不是牛頭不對馬嘴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