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侯爺突然倉猝返京以後，郡主統統均是遵循侯爺的既定方略踏實施事。江先生、熊老邁與英娘夫人等人各司其職，臂助極是得力，停頓非常順利。奴婢出發時，抽調三方巡海大船的船隊已初具範圍，在緊鑼密鼓的安裝勁弩火炮的同時，熊老邁也在抓緊整肅軍紀、練習人手。英娘夫人受郡主之托，新年伊始便喬裝登岸，在秦二公子與白大蜜斯的儘力支撐下，籌劃金利來商號的諸項事件。江先生按侯爺的叮嚀，已動手招募高超匠人自造軍火，還在奧妙與過往洋商聯絡，籌辦購買多量西洋火器。”

楊致這纔回過神來，親手扶了她起來，連聲不迭的道：“這是哪兒的話？……朱女人一起辛苦了！快起來快起來！請坐，請坐！”

二人之間早已有了主仆名分，楊致天然不能再一口一個大嬸的胡亂稱呼調笑。強自臨時按捺住心頭諸多疑竇，將手爐遞到朱靈兒手上，乾笑著搭訕道：“朱女人，這天寒地凍的千裡迢迢趕來長安，也真是難為你了。不知女人是何時從山東出發？何時到的長安？又為何至深夜此時方纔趕到我府中？”

朱靈兒點頭擁戴道：“郡主也是這麼說的。郡主說侯爺固然已是名滿天下、萬眾諦視標人物，但羽翼尚未充盈。為求儘量製止給侯爺增加不需求的費事，諸般行事都嚴令不成打著侯爺的名頭，不成大事張揚。郡主還以安度新年為由，命令全麵開放北燕、大夏、南唐海疆以及通往高麗、扶桑水道，開春之前嚴禁襲擾劫奪過往船隻。但是年前年後在鄰近南唐以及大竹山島以東海疆，出海巡查的船隻仍與人有過四次廝殺，我方兄弟數十人死傷。郡主由此與熊老邁、英娘夫人產生狠惡爭論，隻不過二人終究還是被郡主壓服了就是。”

楊致恍然道：“說的也是。所謂體貼則亂，怨我煩躁了。哦，你接著說。”

正自怔怔愣神時，頭上驀地捱了楊致一記爆栗：“你小子瞎看個甚麼勁？不是叫你捎帶籌辦茶水酒菜麼？還不快去！哦，先去拿一方新麵巾，打一盆熱水來！”

不想經此一問，朱靈兒驀地雙頰火紅，滿臉內疚之色，避開楊致孔殷的目光，低頭揉捏著衣角半晌不語。楊致苦著臉催問道：“如何啦？姑奶奶，您是不是要急死我啊？”

楊致自農曆武成二十五年十仲春十三日收到徐文瀚密報，十仲春十四日便帶了常三解纜急趕回京。現在轉眼便至農曆武成二十六年正月二十九日淩晨，屈指算來分開蓬萊已足足一個半月了。這段時候楊致不管身心幾近一向處於高速運轉的嚴峻狀況，直到與趙妍結婚以後近旬日以來，纔算過了幾天平靜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