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衛肅先采納冷措置的戰略是對的。但對裴顯中那等貨品,反而要每天大審特審,審他個不亦樂乎,審得他頭昏腦脹!太子為何會受人挾持弑君謀逆?碌碌有為不思進取,受奸佞之臣挾持矇蔽,——天子的廢太子詔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嘛!裴顯中不是想搏名嗎?那就要對症下藥,反其道而行之往這上頭用力!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,是誰讓太子不思進取?誰是矇蔽太子的奸佞之臣?是人就曉得裴顯中是太子的親信近臣,這個黑鍋不由他來背,那另有天理嗎?”
徐文瀚無法的歎道:“現在之勢,除此以外彆無良策。裴顯中原指落得個淨身去勢的了局,如此一來,誅滅九族已成必定。裴氏稱得上是關中大姓望族,隻不幸此番無端搭出來數百條性命,那便是一敗到底了!”
楊致笑道:“此事說易不易,說難卻也不難。你聰明一世胡塗一時,何必把簡樸的事想得過於龐大?凡事皆應先易後難,理事如此。審案亦然。我方纔說過,你是冇有捏到衛肅的七寸把柄。衛肅腦筋不笨,胸中也很有才學,你話中是何真意,他怎會聽不出來?你說太子是受挾持,他如何眼睛不眨就同聲擁戴?他把統統罪惡儘數攬下,所為何事?你覺得他真拿衛氏闔族數百口性命不當回事嗎?當然是為了不吝統統代價保全太子,以伺東山複興!這就是他的七寸把柄!他慷慨激昂的一番演說,一方麵的確是抒發分歧政見,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轉移天子的視野。乃至是成心想要激憤天子。”
徐文瀚雖不諳武技,但胸中才學楊致難以望其項背,霸術智計也涓滴不遜楊致。但是此時的徐文瀚已斷不成與當年信陽書院首席才子同日而語,以三品集賢殿大學士名列宰輔重臣高位的身份,無異於一副無形的桎梏,對他是一種極大的束縛。
聽楊致那麼一說,苦笑著歎道:“衛肅陳腐不化尚覺得是大義凜然為民請命,裴顯中不過是絕境求生的小民氣態,我豈能不知?衛肅可佩可敬,更可悲可歎。裴顯中沽名釣譽卻理直氣壯,場麵上我難奈他何,實在可愛!衛肅妄廢你我一片苦心,全然不睬會我的點撥提示一心求死。皇上是有臉麵、也要臉麵的人,如果衛肅連一個字服軟的話都冇有,即便偶然殺他,又怎生下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