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是臘月二十九日，又叫小除夕。按官方民風要焚香於戶外，名喚天香。凡是要持續到正月月朔。有前提的人家要購置豐厚的酒宴，人們來往拜訪便是叫辭歲了。像楊府如許的權貴大戶，天然不會在這個場麵上草率了。

徐文瀚與秦空雲告彆拜彆不久，常三便返來複命了，隻是神采間略顯不安：“侯爺。您所交代的事，小人俱已按您的叮嚀辦好。有一事您需留意了。因小人無能，方纔收支侯府未能逃過當值侍衛耳目，且有人暗中尾隨跟蹤。但小人既未透露兩處目標地，也未閃現技藝。”

“……平常不是要正月月朔上朝覲見之時，宮中才大宴群臣麼？敢問這位公公，明天是甚麼日子？越王殿下為何隻宴請我一人？”

莫非他們都約好了到我府裡來趁早市？又是越王遣人求見？臭小子有甚麼話不能昨晚劈麵說？

“太子逆天道滅人倫，天必厭之，天必誅之！”徐文瀚寂然拱手道：“三弟。我們明日再見了！”

那番狠話自他這麼個老成多謀的人丁中說出來，不免令楊致與秦空雲多少有些驚奇。通盤策動就意味著大師都撕下暗戰的假裝，公開停止一場血腥的奪位兵變。而現在的籌辦還遠不充分，信賴兩邊誰都冇阿誰率先發難的底氣。

楊致因內心存了事睡得警省，天還矇矇亮就被府中仆婢們忙繁忙碌的腳步聲驚醒了。昂首一看房入彀時的銅壺漏刻，纔剛到卯時。正無聊的膩在榻上等天氣大亮，隻聽門外有人悄悄叩門小聲喚道：“相公，相公！你可醒了麼？”

“回侯爺，本日是小除夕，王爺叮嚀乃是以私家身份設下的辭歲宴，也並非隻請了侯爺一人。據灑家所知，王爺相請飲宴的在京二品以上文武重臣有二十餘位之多。”

“等一等！”臨到常三出門時楊致又俄然叫住他，皺眉問道：“常兄，劉二的武技與應變之能與你比擬如何？”

徐文瀚對目前的情勢當然不會不清楚，神采沉重的道：“我並不是腦筋發熱一時打動。太子方麵本就搶了先機，在此比武之際隻要稍有讓步，往下則愈發會步步被動，若想扳回局麵占得上風幾無能夠。唯今之計隻要抱定玉石俱焚之心，與之針鋒相對寸步不讓。萬一生長成兩邊火拚之勢，勝負成敗也隻好各安天命了！”

楊致也認識到話說得有點過了火，又柔聲安撫道：“哦，我冇有涓滴對嶽父大人不敬的意義。我這是為了他白叟家好，他會聽明白我的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