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聲喚來阿福叮嚀道：“你去擺了香案供上聖旨，多叫幾小我抬了去安貴侯府要賬！去奉告府上的侍衛兄弟們，情願同去的每人賞二百兩銀子！湊不齊銀子拿些值錢的玩意兒折價充數也行！總之明天十萬兩銀子一文都不能少！嘿嘿，老子像是那抗旨不遵的人麼？”

太子趙恒也正為彆的一件說大不大、說小不小的事感到含混。

幸虧一家三口現在都是冇事的閒人，天子給楊致的聖旨也不是全無好處，起碼讓楊炎與沈玉籌辦婚禮之餘又有了一樁新的事做：搬場。

楊致這一記耳光去得不輕，沈重被打得滿嘴是血，滿眼不信賴的道：“……你打我？你竟然打我？”

這天在與幾位內閣大學士代理朝務時，成心偶然的向王雨農提及此事。王雨農撚鬚笑道：“這有何難？既然人還活著，衣冠塚天然是不必構築了。為活人立生祠從古到今不乏先例，其他都可持續修建。便是內廷禁衛府侍衛在楊府輪番當值一事，皇上若無明旨撤回，太子亦可一應還是。”

徐文瀚遠遠瞥見這一幕，急趕幾步上前勸道：“沈兄樸重忠誠，三弟有話儘可與他好好說道，怎可隨便拳腳相加？倒累得弟妹好冇出處的悲傷。”

沈重在長安是孤家寡人一個，父親沈子通任禮部尚書時置下的宅邸，在告病致仕回籍後便已變賣，除了妹夫府上便無處可去。楊致叫阿福去雇了輛馬車，又點了幾名侍衛跟著，早早去內廷禁衛府衙門外等待接他返來。

“那倒不是。你是本日未曾上朝，聖旨剛一頒下便炸了鍋，群臣百比擬你那日也不遑多讓。”徐文瀚歎道：“安貴侯竟然瘋了！”

沈玉從未見過向來暖和慵懶的楊致如此狂躁暴怒，不開口的討情毫無感化，想要扯架又插不上手，隻到手足無措的圍著二人亂轉。

他不問還好，這一問又挑逗起了楊致的滿腔火氣，狂躁的撲上前去連打帶踹：“打你又如何啦？老子打的就是你！曉得你為甚麼還活著嗎？那是血戰大漠的兄弟們用幾千條性命換來的！你他媽的卻讓耿超幾句話一煽就跑去給他墊背？老子打的就是你這冇腦筋的蠢豬！”

楊致所料一點不差，次日上午巳時末刻時分，忠武公府三度迎來了天子的貼身近侍馬成。這個老油子在大夏皇宮廝混了幾十年，號稱閱人無數。此次來傳旨時對待楊致的眼神卻如見神佛普通恭敬，又如見妖孽普通怯畏。

正自鬨得不亦樂乎，阿福哆顫抖嗦的前來稟道：“少……少爺，徐先生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