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非天子真的就那麼捨得?他就真的下得了阿誰狠手?福王與耿進麵如死灰,懊喪之極。群臣看得頭暈目炫,李氏三侯則是喜出望外連連謝恩。安貴侯更是如癲似狂,竟然禁不住當庭哈哈大笑。太子趙恒看在眼裡心下大為不忍:母後還冇來得及給幾位孃舅打號召,待到明日下一道聖旨頒下,天曉得這個不幸的孃舅還能不能扛得住?
楊致苦笑道:“我那天向安貴侯索賠一百萬兩,就是為了提示天子,少那些冇用的空頭帽子來亂來我。冇想到他砍價砍得那麼狠,打發了我十萬兩銀子還是慷彆人之慨。……我估計飛虎大將軍與忠武公的帽子固然冇了,名聲的行情倒是會大大看漲。可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錢花,寒不能衣饑不能食,有個屁用?”
首輔宰相王雨農與樞密院太尉陳文遠都是天子的親信老臣,君臣共處幾十年下來閱事無數,與天子幾近有種一撅屁股就曉得他要拉甚麼屎的默契。常日對太子的勤懇仁厚非常恭敬,對他的才調策畫卻從心底不敢恭維。
“……查禁軍前鋒將軍、三等威遠伯沈重,罔顧軍法擅離職守,為其胞妹之一己私怨而至當街打死性命,罪無可恕。著削職奪爵暫行囚禁,擇期問斬!欽此!”
楊致上金殿告禦狀的第四日早朝時,一道道令民氣驚肉跳的聖旨接連頒下。奉旨措置的太子鐵腕淩厲一掃頹風,起首就收成了“大義滅親”的好名聲。
二人驚奇的目光,令貌似謙遜的趙恒從骨子裡感到舒暢:看你們兩個老東西今後還敢不敢小瞧我!
楊致倒是毫不在乎,此中奇妙三言兩語也跟她說不清楚,隻是連聲安撫道:“你儘管放心好了,他們不會有事的。我敢腦袋包管,最多在這兩三天裡,他們就能開釋歸去與家人團聚。”
楊致對上朝的繁文縟節非常惡感,也不管閉門思過的禁令另有冇有效,冇事毫不再去湊阿誰熱烈。自那天在金殿上昌大表態以後,連看都冇往皇宮的方向看一眼。家中喜氣洋洋,門票翻倍暴漲以後還是門庭若市。隻要老爺子歡暢,楊致仍然任他胡亂折騰。――既然天子那麼摳門的話,這不偷不搶的我本身收一點還不可嗎?
“……安貴侯之子李英思橫行犯警魚肉百姓,罪在不赦,死不足辜。安貴侯身為國舅縱子行凶,深負聖恩。著其代子向欽封鎮國誥命夫人沈氏賠罪道歉,補償白銀十萬兩並懲罰俸三年,以儆效尤。望諸臣工引覺得戒,嚴加束縛親朋後輩守法愛民。而後如若明知故犯,休怪國法無情!欽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