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恒垂垂聽出了點門道：“照父皇這麼說，那日在禁軍大營校場比武之時，楊致也是用心敗給耿超的？”

“你勤懇仁厚用心國事，朕都看在眼裡。你內心想些甚麼、在擔憂甚麼朕也曉得。朕無妨明白奉告你，朕並冇有變心，可你本身卻冇有信心！”

父子二人來到禦書房，太子按天子的叮嚀屏退擺佈，嚴令任何人不得相擾。天子拿出一紙供詞交與太子：“這是在一年之前秦氏商隊遭受劫殺後，秦公密呈的供狀。依楊致與徐文瀚的做派，你那兒一樣應當也有一份近似的供狀。”

“那廝早已想到他在朝中形單影隻，定會有人藉口無從查證大肆膠葛。真要查辦起來，也會讓朕好生難堪，以是乾脆隻是含混帶過。”

趙恒除了誠惶誠恐連連點頭以外，哪兒敢去介麵？天子的意義再明白不過了：從今今後連你在內，任何人都彆想打楊致的主張，隻要我天子纔有資格用他！

“但現在是弱肉強食的亂世！”天子話鋒一轉，眼神漸顯陰冷：“豈不聞將相本無種，有能者當之？你如果對本身有信心，能以人主之目光視事，又何必如此惶惑不成整天，唯恐被人取而代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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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子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，趙恒才恍然大悟。真是聽君一席話，勝讀十年書啊！

有奸雄之才，治世之能，悍將之勇，卻涓滴不懼皇權之威，也不在乎高官厚祿。如許的人還能用嗎？又能留嗎？

天子喟然歎道：“朕撫心自問，實在是朕負他很多。除了兩個空頭封號，朕連一座像樣的府邸也未曾犒賞。沈氏無端受辱對他也是一個刺激，若非他死而複活，今後將會如何誰又能預感？他昨日當著滿朝文武討取百萬巨銀的補償，那是成心說給朕聽的。他是在提示朕：弄那些虛幻無用的噱頭，遠不如給點實在有效的東西來得實在。”

不敢多想其他？那你委曲個甚麼勁？天子不去理他，獨自說道：“為求江山安定，曆朝曆代都是明尊儒家為霸道，治國實則行法家之事。你先前所雲王土王臣之言，若放在清平亂世，說一說卻也無妨。”

都說天家無父子，自小在趙恒心目中，天子如同一座隻可瞻仰而不成企及的絕仞岑嶺，令他又敬又怕，何曾有過父子嫡親之情？本日天子為了與他做“交心之談”，竟不吝停朝一日，頓時心中如翻江倒海普通欣喜若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