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空雲深思半晌,俄然神采一凜:“秦振,照楊爺說的做!快去!”
沈重從速追上他問道:“妹夫!……楊兄,你上哪兒去?”
秦空雲撕下一塊衣衿,順手拖過一具屍身,蘸著現成的血跡寫下欠條:欠銀十二萬兩整。長安秦空雲押。又取出貼身保藏的一枚小印,在欠條頭尾都慎重的蓋上印記。
天下大亂軍閥盤據,各國無不濫發銅錢搜刮民脂民膏,乃至遍及銅賤銀貴,黃金代價更高。十萬兩黃金約莫相稱於白銀八百萬兩!
沈重謹慎的取出一塊腰牌:“我是內廷禁衛府的外衛,此次暗中保護商隊,乃是受命行事。想必秦兄也早已猜到了。”
楊致對秦空雲淡淡笑道:“我還是那句話,聽不聽隻能由你。”
秦空雲接著道:“當今大夏天子乃雄才大略之主,在深受突厥管束困擾的情勢下,與南楚爭霸近年已穩占上風。然長年交戰破鈔龐大,勉強責備與突厥媾和需交納大筆貢賦,財力上早已捉襟見肘。如果加征賦稅,又恐喪失民氣擺盪國本。以是秦氏奉旨密送黃金十萬兩回京,既可充盈國庫解燃眉之急,皇上也可罷休籌劃滅唐之戰。”
秦空雲點頭道:“南唐與吳越閩浙之地自古便是天下財賦重地,欲一統天下,必先取之。”
“還能上哪兒去?貨都冇了,錢也賠了,莫非陪你們兩個混蛋在這兒過年啊?回家!”
三人說話間,東方已是魚肚發白。楊致越想越感覺愁悶,煩躁的罵道:“老子這回隻怕是被你們害慘了!這件事到此為止,你們就當冇熟諳過我,我今後也不想再見到你們!”
如果算上沈重所率紅衣人的傷亡,秦氏一方僅是慘勝。
聽二人這麼一說,楊致已是頭大如鬥,心下連腸子都悔斷了:秦氏的背景已經夠龐大的了,現在不但扯上了內廷禁衛府,就連大夏軍方也插上了一腳……,再加上南楚,任何一方都不是茹素的。我隻想掙幾個小錢做個循分守己的土財主,我他媽招誰惹誰了?當初好死不死的去找甚麼天下鏢局啊?
秦空雲苦笑道:“因事涉奧妙,大夏不便公開派兵護送。家父原說會有禁軍妙手暗中策應,我原覺得沈兄是在軍中效力,不想竟是內廷禁衛府的大內侍衛。楊兄,此次劫殺事件過分奧妙,並非我要成心欺瞞於你,而是連我本身都毫無眉目。不是我藐視沈兄,他也一定有體味此事的分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