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石掾掌櫃自也是人精,見到流光重視到這枝步搖,恐怕春棘又像方纔那樣喊將出來,趕緊上前向三人施禮道:“將軍,兩位嬌客,請隨我這邊來,請上樓。樓上償有幾樣鎮店之寶,小人這就取出,供兩位嬌客細細遴選。隻是這一件倒是客人訂做,就連圖樣亦由客人供應,非本店手筆,本店許的也隻是一個技術。正品己被客人取走,此一件卻為樣飾,若非客人應允,小店…”
那店東也是人精,嘴裡說著話,許是怕見怪,眼神直往少卿處溜轉。流光亮白,遂也不難為他,攜了春棘欲上樓。
春棘跟在她身邊,走路都帶飄。終是讓她得了這支步搖,流光也就冇了興趣再閒逛。因著流光對峙,常常路遇醫館,總要推著少卿出來拿脈問切,隻是次次都是希冀而去,敗興而歸,迴轉三人都顯煩悶。
人還未站起,鼻頭一酸,就又掉下淚來,這時又看到少卿劃拉動手似重心不穩欲跌倒,忙又撲身要去拉他,哪還顧得正活力。
“流光姐,如此怕事這是為何,大兄在,總不能讓人欺負了你去。甚麼瞧不上,我看你明顯就是…”流光趕緊製止。
凝睇麵前正輕柔撫摩他腿上縱橫傷疤的流光,少卿麵上不覺閃現寵溺之色,輕言安撫,撫順她一頭青絲,欲將流光拉起揉進懷中。
春棘倒是不依,拉住流光不肯即走:“你這店家多冇事理,正品被取走了,那這又是甚麼?是不是人家不要了的,為何單不取走這件?人家都不要了,又為何不能賣給我們?你既說是客人的圖樣,又為何本身私留小樣,還擺在此大堂顯眼處,擺在此處,那不就是要賣的麼?莫非欺我們折衝府冇銀子…”
也曾想許真己亡故,或是負傷,隻因少卿自幼好技藝,又正逢春棘那事,瑣事煩多,未敢多想。
方纔情感不穩,不覺頂用上大力,可少卿麵上並無反應,似是不知疼痛。流光心中一沉,卻隻是紅著眼憋去淚水,不顧少卿伸出欲禁止的手,緩緩撩起褲管檢察。
那是一支掐金絲流蘇點水步搖,金絲纖細,步步生風,自頂至末,三滴藍殷殷晶瑩剔透的海藍寶石天然曲折成一弧形,隨步而動。更可貴在,整支步搖呈一支含苞欲放的鳳鳶花形,大氣,卻又不如金鳳牡丹般擔憂會衝撞朱紫,布衣淑女自也使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