茗煙對上自家公子的眼,心中一突打了個激靈,忙轉去倒茶。身後傳來碰撞翻到的聲響,另有蜜斯唔噥著喊疼。
夜色雖沉,能勉強認得是蜜斯今早出門時穿的霞色衣裳。
“去打水來。”
她也問過主子,為何不把謝勳推出去算了。主子卻說現在時勢敏感,護著他,謝氏也能少一事。
她隔著布料發覺到腰間涼意,便稱心快意的抓住貼在了臉上。待看清了靠著的是誰,雙手天然的就又環上了對方脖頸,向他臉頰蹭了蹭。
她彷彿記得瞥見了茗煙,聞聲茗煙說話便笑了笑,又記起甚麼,揉了揉眼睛去看身側,小聲嚷著,“壞了,笨伯晴兒跑到那裡去了?”
茗煙忙的轉頭睃了一眼,見公子並未活力,便去喚小童。
謝又晴看了一眼,打個哈欠搖一點頭。
恰見謝又晴追了出去,便抬手將懷裡的人推了疇昔。
“蜜斯想曉得,不如我去問問?”
謝從安伸手又將鄭和宜抱了滿懷,嘟嚷著將統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都揉進了那三個字裡,幾次念著。
路過床邊,不慎將高幾上的書掃落,目光掃見封皮上的字,嗓子裡咕噥一聲又哈腰去撿,被人扶住。
身後傳來鄭和宜的聲音:“奉侍她睡下就過來,我有話問你。”
謝從安因被海宴閣的酒勾出了饞蟲,一時貪酒,未推測後勁沉重,出門又著冷風,腳步節製不住的踉蹌起來。
想到心恨處,謝又晴跺了頓腳,輕罵出聲。
他搓了搓手,鑽進了閣房,勸了一聲:“夜了,公子早些睡吧。”
哪怕是罵他也好啊。
晴兒姐姐說,蜜斯都氣跑了公子也冇追上一追,真是不怪她要活力的。
一個冰冷的手將她握住,耳畔有人說話。
“都怪阿誰臭酸儒。”
聰明如謝又晴,早已發覺出這裡的氛圍不對,卻隻能狠狠瞪著交來回回不斷清算著屋子的茗煙。
哪知謝又晴眨眨眼道:“我去瞧瞧茗煙如何還冇來。”回身拉著茗煙就跑了。
謝從安閉著眼歪在東西配房中間的門框上,頰上一抹醉紅纏上眼角,鬢髮散落肩頭。頎長白淨的頸子隱冇在疏鬆的領口,在鴉色長髮之間模糊延長出一條精美線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