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姨娘連連擺手,最後還是說了起來。“我也是怕和二蜜斯說了,平白給二蜜斯招些煩惱。當日夫人住著正房三間屋子,我和羅姨娘各占一間耳房,說來我那間離夫人還近些。有一晚老爺彷彿很活力,摔了盞茶出來,茶水都潑到院子裡了,杯子給砸得碎了一片。”
“二蜜斯膚白勝雪,恰是要戴這玉才相稱呢。我記得,疇前夫人也有一塊玉,命人打成瓔珞圈,日日戴著。可我這麼一看,卻又不是二蜜斯項上這塊。”
薑韻把薑徹貼得緊緊的,涓滴不肯放鬆,一張施朱抹粉的麵龐上儘是架空她的戾氣。承鈺偶然去碰釘子,還是撿了個邊沿位子坐下。不過幸虧這回葳哥兒冇再哭鬨,隻睜著雙眼睛,半警戒半打量地望著她。
吃過午餐又是聽戲,莫說她此時隻是個九歲的女童,就是在宿世,她過了二十歲,還是不愛聽戲,咿咿呀呀地反倒唱得她頭疼。是以她尋了個藉口,便帶著平彤回府。
她們有何事?承鈺一起盯著看疇昔,隻感覺背影熟諳,下了車,還是平彤說了聲:“那不是鐘嬤嬤嗎?”她纔想起來。
承鈺笑她怯懦,“一個小孩子有甚麼可駭的。”但也承諾今後不在羅姨娘那兒用飯。葳哥兒防賊似的把她盯了一早上,她內心實在有些彆扭。
承鈺心疑起來,莫不是又讓羅姨娘拿去了。
她嗤嗤笑了兩聲,說道:“但也耐不住彆人家底薄弱,他父親那官兒,我聽我母親說,隨便撈一筆,就能有淺顯官員一年的年俸呢!”
“承鈺本來就在那兒的,天然風俗。傳聞羅姨娘有了身孕,父親陪著她是應當的。”
“剛纔在母親的打扮奩中找到的,平彤硬要我戴著。”承鈺笑說。
承鈺這晚被一塊玉和一座“小山”壓得憂思重重,加高低晝寢得太久,晚間更冇了睡意。平彤濃熏繡被,在外間的榻上早睡著了,承鈺卻在床上展轉了半夜,直到醜時才垂垂睡去。辰初又被平彤喚醒,梳洗了要過西院去處父親存候。
鐘嬤嬤是當年她母親從都城國公府裡帶來的嬤嬤,是孫氏的奶母,從小也非常照顧心疼她。母親不讓她吃的甜食,鐘嬤嬤還會悄悄喂她兩口。隻是母親歸天後,鐘嬤嬤彷彿家中有些事丟不開,向父親告了歸,父親也就讓她回京中去了。
“二蜜斯這成全色倒是極好的。”杜姨娘說道。
承鈺徐行上前,“還冇用過呢。”聲音軟軟糯糯。
“快彆提!”是薑韻的聲音。
畢竟是冇有可用的人手。府裡高低,哪個不是羅姨孃的人。她這個蜜斯就算嫡出,過幾年也得嫁出去,下人凡是有個心眼的,也不會冒著獲咎羅姨孃的風險來幫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