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排歌子》
龍舟並、畫漿分,葵花蒲葉泛金樽。朱樓密、紫障勻,吹簫打鼓入層雲。
正在酒酣之時,又聽有人報說:“燈船又來了!”六人複憑欄旁觀,見船上吹打的比眾分歧,歌頌的較常大異,船頭立著一人,望著水榭緩緩而來。昆生說:“你看那船上象些老白相,我們須細心明白。”隻見船頭一人,昂首向水榭上一望,說:“丁家河房,為何此時另有燈?大小廝們,快去看有何人?”小廝登陸一看,回報說:“燈籠上寫著:‘複社會文,閒人免進’八字。”那人在船頭上一聞“複社”二字,即便歇了歌樂,滅了燈火,悄悄撐船遠避而去。世人見好三座燈船,“不知何故滅燈、息歌,悄但是去?快著人看來!”敬亭說:“不必去看,我老眼雖昏,早已看真,阿誰鬍子便是阮大铖,他買舟載歌,不敢早出,恐有人輕浮他,故半夜方敢出遊。今見三位相公在此喝酒,不敢近前,故此悄避而去耳!”昆生說:“我說歌吹比眾分歧!”定生說:“好大膽!這貢院前或許他來混遊?”次尾即欲下榭,趕上采他鬍子。朝宗攔住次尾,說:“他既躲避,我們也不必為已甚之行,且船已遠去,丟開手罷!”次尾忿忿而止,說:“便宜了這狗子!”香君見天氣太晚,對世人說:“夜色已深,大師散罷!”敬亭說:“香君姐想媽媽了,我們送他歸去。”遂同昆生、朝宗、香君辭了定生、次尾,下船搖櫓而去。陳吳二人亦各回寓。恰是:
樓台下去遊人儘,小舟留得一家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