嫦娥一入月中去,巫峽千秋空缺雲。
挾仇且將君子捆,罹殃不失君子心。
漁郎誑指空山路,留取桃源自避秦。
且說侯朝宗楊龍友之言,吃緊回寓,將香君入官,奸阮報仇之事奉告昆生,又恐在店內居住,有人蹤跡,遂與昆生揹著行李,要尋僻靜地點多住幾時,好探聽香君動靜。昆生說:“我看情麵已變,朝政日非,且當道諸公日日羅織君子,抨擊夙怨,不如暫避其鋒,把香君動靜安閒探聽罷。”侯生說:“你也說的是。但這四周州縣彆無熟悉的,隻要陳定生住在宜興,吳次尾住在貴池,不免訪覓故交,也是快事。”
二人敘談不已,藍瑛在旁畫畫已完,二人昂首一看,見是畫的一幅《桃源圖》。問曰:“兄是替何人畫的?”藍瑛說:“是為張瑤星先生新修起鬆風閣,要裱做照屏的。”侯生讚道:“妙,妙!位置、點染全非金陵舊派。”藍瑛說:“見笑!就求先生題詠,為拙畫生色!”侯生謙善道:“隻怕寫壞。有臭名筆!”遂提筆一揮,詠成七言絕句一首,詩曰:
且說侯朝宗同蘇崑生登舟,星夜望南京進發,幸喜鳳順舟快,不數日來到南京。天晚無法,尋店暫宿一宵。次日天明,著昆生在店中看管行李,本身袖著桃花扇,直撲秦淮而來。不一時,到了香君門首,但見雙門虛掩,人蹤寂寂,用手推開門兒,側身而入,早已來至媚香樓下。朝宗內心自忖說:“這是媚香樓,你看寂寥寂寥,湘簾晝卷,想是香君春眠未起。俺且不要喚他!”遂手提羅襟,足蹈樓梯,悄悄上樓一看,隻見歌樓舞榭竟改成個畫院,不覺失驚。又想了一想:“莫非香君替我守節,不肯做那青樓舊態,故此留意丹青,消遣春愁嗎?”又看一看,說道:“這是香君寢室,待我悄悄推開,看香君在內何為?”方欲近前,又見封閉周到,倒象久不開的,無法此對徬徨無措,如有所失。*
不知三人休咎如何,且聽下回分化。(未完待續。)(未完待續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