閒話少說。那煙盤裡擺了幾個景泰藍的匣子,兩枝廣竹煙槍,兩邊兩個枕頭。人瑞讓老殘上首坐了,他就順手躺下,拿了一技煙簽子,挑煙來燒,說:“補翁,你還是不吃嗎?實在如許東西,倘若吃得廢時賦閒的,天然是不好;如果不上癮,隨便消遣消遣,倒也是個妙品,你何必回絕的這麼短長呢?”老殘道:“我吃煙的朋友很多,為求他上癮吃的,一個也冇有,都是消遣消遣,就消遣出來了。及至上癮今後,不但不敷以消遣,反成了個無窮之累。我看你老哥,也還是不消遣的為是。”人瑞道:“我自有分寸,斷不上這個當的。”
塞,嵯峨銀橋架。歸人長谘嗟,搭客空歎吒。盈盈一水間,軒車不得
劉仁甫見辭不掉,隻好安排了本身私事,同申子平回到城武。申東造公然待之以上賓之禮,其他統統均照老殘所囑付的辦理。初起也另有一兩起盜案,一月以後,竟到了“犬不夜吠”的境地了。這且不表。
仁甫接了,說道:“鄙人粗人,不懂衙門裡端方,才具又短,恐怕有累令兄知人之明,老是不去的為是。因為接著金二哥捎來鐵哥的信,說必然叫去,又恐住的處所柏樹峪難走,覓不著,以是迎候在此麵辭。統統總請二先生代為力辭方好。不是躲懶,也不是拿喬,實在恐不堪任,有誤尊事,務求諒解。”子平說:“不必過謙。家兄恐彆人請不動先生,以是叫小弟專誠敦請的。”
家人回聲出去。一頃刻轉來,將桌子架開,擺了四雙筷子,四隻酒杯。老殘問:“另有那位?”人瑞道:“停一會兒你就曉得了。”杯筷安設停妥,隻要兩張椅子,又出去尋椅子去。人瑞道:“我們炕上坐坐罷。”明間西首本有一個土炕,炕上鋪滿了蘆蓆。炕的中間,人瑞鋪了一張大老虎絨毯,毯子上放了一個煙盤子,煙盤兩旁兩條大狼皮褥子,當中點著明晃晃的個太穀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