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瑞立起家來講:“喝一杯罷,明天氣候很冷。”遂讓老殘上坐。本身對坐,命翠環坐在上橫頭,翠花坐下橫頭。翠花拿過酒壺,把大家的酒加了一加,放下酒壺,舉著來先布老殘的萊。老殘道:“請罷手罷,不消布了。我們不是新娘子,本身會吃的。”隨又布了黃人瑞的菜。人瑞也替翠環布了一著子菜。翠環倉猝立起家來講:“您那罷手。”又替翠花布了一著。翠花說:“我本身來吃罷。”就用勺子接了過來,遞到嘴裡,吃了一點。就放下來了。人瑞再三讓翠環吃菜,翠環隻是承諾,總不脫手。
老殘隨即到東邊店裡。問了店家,竟然另有兩間屋子空著,當即搬了行李出來。店小二跑來打了洗臉水,拿了一枝燃著了的線香放在桌上,說道:“客人抽菸。”老殘問:“這兒為甚麼熱烈?各家店都住滿了。”店小二道:“颳了幾天的大北風,打大前兒,河裡就淌淩,淩塊子有間把屋子大,擺渡船不放走,恐怕碰上淩。船就要壞了,到了昨日,上灣子淩插住了,這灣子底下能夠走船呢,卻又被河邊上的淩,把幾隻渡船都凍的死死的。昨兒早晨,東昌府李大人到了,要見撫台回話,走到此地,過不去。急的甚麼似的,住在縣衙門裡,派了河夫、地保打凍。今兒打了一天,看看能夠通了。隻是夜裡不要罷手,歇了手,還是凍上。你老看,客店裡都滿著,滿是過不去河的人。我們店裡今淩晨還是滿滿的。因為有一幫客,內裡有個大哥的。在河沿上看了半天,說是‘凍是打不開的了,不必在這裡死等,我們趕到雒口,看有體例想冇有,到那邊再打主張罷。’午牌時候纔開車去的,你老真好造化。不然,真冇有屋子住。”店小二將話說完,也就去了。
翠花倚住人瑞對翠環道:“你燒口煙給鐵老爺吃。”人瑞道:“鐵爺不吃煙,你叫他燒給我吃罷。”就把煙簽子遞給翠環。翠環鞠拱著腰燒了一口。上在鬥上,遞疇昔。人瑞“呼呼”價吃完。翠環再燒時,那家人把碟子、一品鍋均已擺好,說:“請老爺們用酒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