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說店夥說到將他妹夫扯去站了站籠,布匹交金四完案。老殘便道:“這事我已明白,天然是捕快做的騙局,你們掌櫃的天然應當替他收屍去的。但是,他一個誠懇人,為甚麼人要這麼害他呢,你掌櫃的就冇有探聽探聽嗎?”
得失淪肌髓,因之急事功。冤埋城闕暗,血染頂珠紅。
老殘道:“不然。我說無才的要仕進很不要緊,正壞在有才的要仕進,你想,這個玉大尊,不是個有才的嗎?隻為過於要仕進,且急於做大官,以是傷天害理的做到如許。並且政聲又如此其好,怕不數年之間就要方麵兼圻的嗎。官愈大,害更甚:守一府則一府傷,撫一省則一省殘,宰天下則天下死!由此看來,就教還是有才的仕進害大,還是無才的仕進害大呢?倘若他也像我,搖個串鈴子地痞,端莊病,人家不要他治;些小病痛,也死不了人。即便他一年醫死一個,曆一萬年,還抵不上他一任曹州府害的人數呢!”未知申東造又有何說,且聽下回分化。(未完待續。)(未完待續。)
老殘見了此人,內心想到:“何故非常麵善?我也未到曹屬來過,此人是在那邊見過的呢?……”想了些時,想不出來,也就罷了。因天時髦早,複到街上拜候本府政績,竟是一口同聲說好,不過都帶有暗澹色彩,不覺悄悄點頭,深服前人“苛政猛於虎”一語真是不錯。
兩人吃過了飯。東造約到裡間房裡吃茶、向火。俄然瞥見老殘穿戴一件棉袍子,說道:“這類寒天,如何還穿棉袍子呢?”老殘道:“毫不覺冷。我們從小兒不穿皮袍子的人,這棉袍子的力量恐怕比你們的狐皮還要和緩些呢。”東造道:“那究竟不當。”喊:“來小我!你們把我扁皮箱裡,另有一件白狐一裹圓的袍子取出來,送到鐵老爺屋子裡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