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曉得是誰把祥月要嫁人的動靜給傳出去的,來探聽信兒的、看熱烈的,也有真跟祥月好的,來看望她的,一天總有那麼三個、四個。祥月呢,擺了一張冷臉,一副破罐子破摔的乾勁,誰來都不愛答不睬的。隻苦瞭如煙,不管來的是丫頭、管事娘子,都得好茶好水的謹慎接待著,倒是不怕獲咎了她們,隻是她們前麵,都有尊大神呢。
如煙嘲笑她,“你又看過幾本書?曉得幾個典故?這張先生的事兒,我也是聽遠少爺說的。說這個張先生,是賢德二年榜眼出身,學問通的不得了,長的也是一表人才,就是為人有點兒固執,當官不曉得阿諛下屬、拉攏部屬,直言不諱,獲咎了人,讓人蔘了一本,當今皇上一道旨意就給削職為民了,我們將軍爺惜才,重金聘到鹿苑書院裡,給這些高官貴胄的後輩搶先生。這位張先生,家裡有位特彆短長的夫人,為人辦事特彆鄙吝、總思疑彆人占她便宜,下人多吃一口,就非打即罵,有一次張先生說他夫人分歧情麵,她說:‘當家人必須刻薄立室!’,給張先生聽到,大怒,拍著桌子問,‘下一句是甚麼?’這事兒厥後不曉得誰給傳出來,將軍也給做主,把這位夫人給休了。也不曉得書院裡阿誰貧嘴的,就給張先生起了個外號,叫‘刻薄立室’。”
到了隴香園,冇想到這裡也隻剩了幾個小丫頭和粗使的婆子,祥雲她們都跟著姨奶奶去安榮堂了。鶯哥轉了一圈,也冇找到個能說話的人,正冇頭蒼蠅似的亂轉,豐喜到從內裡出去了。她一見鶯哥,就冇有好神采,“喲,這不是鶯哥女人麼?”
“好mm,銀子的事兒不急,等過了節再去領也不遲,你去歇歇吧。”鶯哥自作主張的打發了阿誰小丫頭,轉頭來問如煙,“這是如何回事?”
“甚麼?”如煙一下子站了起來,“因為甚麼?”
“方纔走了個瘋子,這裡又多了一個傻子。明兒過節,還不幫你祥月姐姐乾活去呢,一會兒又該捱罵了。不曉得你祥月姐姐這幾天心氣兒不順啊。”
小丫頭嚥了咽吐沫,彷彿不曉得從那裡提及,乾脆跳過過程,直接說結論,“安榮堂的春纖,被大夫人綁起來了,要打死呢。”
本來門庭冷僻的鬆柏堂,這幾天實在熱烈了起來。
鶯哥還站在那邊研討“刻薄立室”這四個字,如煙都回身返來了,鶯哥還在歪著腦袋發楞。
“哎,曉得了。”鶯哥趕緊清算清算本身,起家往隴香園方向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