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誰婆子將兩個食盒放下,笑道:“姨娘請慢用。”
程氏停了下來,思疑地盯著拾花:“她真這麼說?”
程氏用左手接過熱茶,喝了一口,放在小幾上,將右手的袖子捋上去一截,暴露一段烏黑腕子來,腕子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青紫傷痕。
……阿誰死賤人細瘦得如柳枝普通,哪來的那麼大的力量,更可氣的是,她還冇把她主子如何樣呢,她竟然敢以下犯上,對她脫手!想到這裡,程氏氣得肝疼。
“竭儘儘力,討老夫人的歡心。”
她越說越氣,揚手一掌打在拾花的臉上,打的拾花一栽,這邊臉上又是一下,頓時拾花黃瘦的兩腮紫脹起來。
拾花領命而去,拾葉忙挑起布簾讓程氏先進屋,本身隨後捧了熱茶疇昔。
拾花一麵躲,一麵哭著道:“姨娘,這事怪不了奴婢,奴婢當然想拿虎骨膏,可週大娘說姨娘又不是甚麼金朱紫,些些扭傷隻需熱水敷一下就行,便是狗皮膏藥都太華侈了。”
她瞥見凝煙小臉都嚇白了,於心不忍,撫著她的頭髮,將嗓音放得柔緩道:“你父親樣樣都不輸若諼的父親,隻是因為她父親是嫡子,以是皇上讓她父親世襲了你爺爺的候爵之位。”
凝煙愁眉苦臉道:“姨娘,我該如何做?”
凝煙一進屋,就撲到程氏的懷裡放聲大哭:“姨娘,我不要住在這裡,我要跟老祖宗住在一起。”
她喚了拾葉出去,讓她把兩個小丫頭帶出去,安設鄙人房裡,好好教誨她們如何奉侍主子。
她扭頭叮嚀道:“去喊公子們用飯。”
門外拾葉叫道:“姨娘,凝煙蜜斯返來了。”
凝煙見母親有些活力,勉強止了哭,卻忍不住抽泣道:“都怪姨娘,如果不聽姨孃的話去害若諼,說不定煙兒就不會被老夫人趕出榮禧堂。”
說罷,入迷地望著諼兒嬌美的小臉,內心卻想著華太醫評價燕倚夢的那番話,他為甚麼要那麼說?
剛纔與燕倚夢爭論時,蝶舞趕到,也不說話,鉗住她右手手腕,把她往前一扔,她竟然踉蹌著摔在了地上。
子辰也漸漸地蹭了過來。
幾個孩子不明白母親為甚麼活力,家吉幸災樂禍地問道:“拖油瓶又做錯了甚麼?”
待屋裡隻剩她們母女兩個,程氏替凝煙擦去眼淚,怒其不爭道:“哭甚麼哭!是能哭得老夫人轉意轉意嗎?那你固然到老夫人跟前哭好了!”
待那位媽媽分開,程氏立即斂了笑,啐道:“甚麼玩意兒。”
程氏暗自歎了口氣,看來老夫人真的放棄凝煙了,給了她兩個冇調教過的小丫頭,能做甚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