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蘊朗此時念及先師,精力恍忽,聽這少女言道‘豪傑大會’,心中更是升起諸多疑團。待要再問時,卻聽得潮聲拍岸,江風過林,不覺間竟已到了江北。
那少女見鐘蘊朗落地站定,腳下悄無聲響,灰塵也是涓滴未生。情不自禁地讚道:“鐘公子好身法!”再看江麵,除了水波陣陣拍岸,船周卻無半點波紋盪開。小丫頭也跟著鼓掌喝采。
鐘蘊朗給她這一頓搶白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,回想起幾次比武,都出言罵她是‘邪教妖人’,本日竟蒙她相救,確是難堪至極。
那少女麵上也是微微一紅,搖點頭道:“你不必謝我,我哪有甚麼本領,所仗的不過是煙霞門的名頭。如果那白袍客追來,你我哪另有命在?這番能救你出來,實是幸運。”
那少女答道:“我這般年紀,如何能與穆老前輩瞭解?我所識的不過是你身上這件月紅色的官袍,和背上的這把青鸞劍罷了。”她見鐘蘊朗麵色欣然,又道:“鐘公子不必難過,說不定,說不定,統統在豪傑大會之時,便可見分曉。”
鐘蘊朗本欲出言相謝,但見她口中和小丫頭說著話,一雙妙目卻隻是在本身身上流轉。一時候心下慌亂,竟不知如何開口。
救人的公子單獨待在船上小艙當中,船板之上小丫環和鋪頭正說著話。
鐘蘊朗給這少女說中了苦衷,不由麵上一紅,頗覺慚愧。沉吟半晌,又道:“女人相救之恩,鄙人自是感激的。多謝……多謝女人了。”
既然不明其意,鐘蘊朗也便不再多想。心中策畫將劉道長送去那邊安設,要說歸去縣衙,那可千萬不敢。那白袍客身份未明,與縣衙還不知有何乾聯,鐘捕頭舊經江湖,這一節天然想的透。
那少女向著鐘蘊朗揮了揮手,也道了句:“後會有期。”說完船即離岸,向江心而去。
捕快替羽士包紮好傷口,小丫環取了幾粒丹藥給羽士服下,羽士呼吸垂垂均勻。
茫茫的江麵上,一葉孤舟正由南向北橫渡。
小丫頭最愛亂插話,此時見這鋪頭說的振振有詞,忍不住插口道:“你的大事理倒是多,但捕快又不是甚麼要緊的職務,哪要甚麼為官之道。便是一個縣丞、案牘之類的,用這大事理也比捕快貼切些。”那少女雖知小丫頭的性子夙來如此,但此時見她言語過分無禮,出言斥道:“阿紫,你怎可這般無禮。”阿紫見蜜斯活力,唯唯諾諾的退到一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