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著是接筆洗，公開裡是想去碰她的手。梅夫人哪能看不清貳內心想的是甚麼，微微一笑，鬆開了筆洗，那許郎中倉猝接住。

行凶者從屏風後繞出來，麵無神采地把那白玉筆拔出，用帕仔細細擦淨了筆桿上多餘的殘血，遞給換了個畫案作畫的梅夫人。

被嘲了一下，那些人也不惱，笑嘻嘻道：“天然是見了梅夫人才精力起來的，可貴同親見麵，不如本日就敘話舊如何？”

西秦第一美人，聲色俱惑魂，那許郎中即使曉得這是殷焱的高朋，也不免蠢蠢欲動，伸手去接梅夫人手裡的筆洗：“那泉池路遙，夫人嬌弱，還是讓末將來吧。”

梅夫人略一沉吟，不退反進，道：“若我記得不差，你門中徐廉、杜梟兩個老鬼剛死，好歹有幾分同門之情，如何你們白骨靈道餘下的幾位反倒更加精力了？”

梅夫人正想勸，話說到一半就沉默了，因為衛將離剛從她這邊擦肩而過，正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塊板磚，背在身後走了疇昔，一臉親熱――

白玉筆在宣紙上兩勾兩點，一雙美人的明眸便躍然於紙上。

――如此才子，隻以客卿之禮待她，未免過分不解風情，如果他，起碼送些綾羅綢緞金石玉器之物，哪有送些娟秀少女的事理。

梅雪園的亭台一颳風便是紗帳漫飛，冇得惹花了人眼，許郎中轉了兩圈找不見人，心中煩躁，俄然轉頭見到一個坐著的人影綽約立在一扇屏風後，眼中閃現憂色，倉促疇昔道――

來的是七八個麵龐醜惡的男人，在宮熟行走竟也敢帶著刀具，一看就是那種江湖上的正道妖人。

來的天然是衛將離，她彷彿是跑著來的，髮絲微亂，但精力奕奕，見了她，道：“二姐，彆為這些渣滓華侈你養了那麼久的魑蝶，我來處理。”

門口侍衛都在在宮外練習多年，那裡碰到過這類後宮女人的亂事，一時也不知所措了，和另一個侍衛道：“快去叫許中郎來，這事――”

“讓陛下不必操心了，我既應了白雪川之請，必會賣力到底，無需拿些外物來奉迎。”

“衛將拜彆饑荒之地前也是這麼想的，可死的總歸是性命。”

“可有傷害？”

“你的硃砂用儘了，勉強先用這個吧。”

想起當年勢，梅夫人點頭道：“當年是我曲解了你，那說法不過是戲言耳。你東楚之人最重女子貞節，我半生飄零，五嫁六嫁都是有的，你年紀悄悄，又何必固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