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著同一件奧妙,恨著同一個女人,這對看似脾氣差異的母女,在錦依的視野中垂垂重合,脾氣張揚古怪的筠慧,清楚就是極力壓抑自我的太妃,隻不過,那份愛憎清楚敢愛敢恨的慾念,深深掩蔽在這具已形將槁敗的殘軀之下。
錦依正在翻看醫書,見了她來抬開端輕笑,“這是跑到哪兒去玩了?怎得頭上還落了草枝子。”說著喚她到了近前,抬手為她摘掉沾在丫髻上的半片綠葉。
筠慧眼中的恨意垂垂彌散,殘存一絲不甘,深深蹙眉道:“這事壓在我心頭那麼些年,何曾有按捺不住的時候。但現在,常常看到那對紫眸子子,我內心頭的火就噌噌往上冒,……也不知母親怎能忍得。”
虎妞轉著黑亮的眼睛,囁嚅了半日,將之前在冬青叢後聽到的話,對錦依述了一遍。
錦依看著筠慧捧碗坐於床前,細心地喂太妃服藥,二人臉上的神情如出一轍,即便她倆並無血緣之親,卻勝似嫡親母女。
如她這般,怎能忍耐丈夫與她人有私,且那人還是深受皇寵的一朝國母?
沈嬤嬤歎了口氣,“王妃不過是與那人長得類似,太妃內心明白,天然不會遷怒,……”她一麵扶著筠慧,口中不住地安慰著,“我的好郡主,咱不坐在這涼石子上了,轉頭冷出病來,誰來顧問太妃呢。”
她雖長相誠懇,實則口齒聰明,記性極好,這時仿照著筠慧和沈嬤嬤二人的語氣,一字不漏地學下來,那樣沉重隱晦的秘辛,配上虎妞天真稚氣的模樣,聽得錦依身上陣陣寒粟乍起。
筠慧被她好說歹說哄著,總算起了身,與她一同往挹芳館去了。
太妃與老王爺豪情不睦的傳聞,是否也恰是是以而來?太妃這些年來謹慎翼翼避居府中,隻因她丈夫的這段私交若被人曉得,以皇上對妤可的心機,即便司馬峻已逝,恐怕楚辰王府亦難逃冇頂之災。
她忙起家走到門邊,翻開來向外瞧了兩眼,內裡倒是冇有人,垂眸正見小白趴在地上,見了她抬了抬爪,奉迎地翻了個身暴露肚皮來。
“我說過,從而後這個家中再不需你去刺探旁人隱蔽。”錦依神采寂然,“剛纔的話,你就當從未曾聽過,也不得說與任何一人曉得。今後也再不要躲在暗處偷聽彆人說話,虎妞,你能做到麼?”
司馬峻本是偶然皇權的閒散王爺,一心遊曆江湖,卻因愛上了薑妤可,為了她甘心投入兄弟相殘的奪嫡之爭中,殫精竭慮為本身的親兄弟奪得皇位,那麼他終究退避三舍,闊彆朝堂,會否是因為對司馬屹的慚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