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嬤嬤這回倒冇怪豆蔻多話,隻是伸手在若瑾背上悄悄拍了拍,一時怔怔的,不知想些甚麼。
林嬤嬤不由嗔道:“女人也太饞嘴了些!那糯米不易克化,細心早晨鬨肚子疼!”
說罷,到底強拉了世人一起吃。兩個丫頭就立在一旁,林嬤嬤隔桌兒斜斜坐了劈麵相陪。主仆幾個熱熱烈鬨用了晚餐。
底下人最是會看眉眼凹凸,金尊玉貴的二蜜斯就是個“災星”,傳聞不但克父母,就連沾個邊兒都要不利,誰肯跟去服侍?何況到了尼姑庵裡,日子貧寒不說,何時才得出來?
林嬤嬤忍不住笑:“女人這會兒說得輕巧。瞧女人常日裡愛搗鼓那些霜啊膏啊,另有甚麼麵膜的,說是保養皮膚。真要削髮,女人可捨得這一把好頭髮?”又打趣道:“再有這饞嘴的弊端兒,也算不得六根清淨。”
林嬤嬤聞聲,立時瞪了眼,豆蔻曉得不好,悄悄吐吐舌頭,誠懇縮著脖子再不敢吭聲。
又道:“二來……女人畢竟身份在這兒,再過兩年就及笄了。拋頭露麵給人看病本是慈悲心,有那等浮滑人,還不知如何糟蹋女人名聲呢。怕將來講親時有關礙。”
兩個丫頭見若瑾吃得如此苦澀,俱都抿了嘴笑。
這林嬤嬤下山辦事,已走了有三四天,若瑾此時見了,怎不欣喜?恨不得一頭紮進她懷裡撒個嬌兒纔好。
林嬤嬤笑得一臉慈愛,忙攬過若瑾,道:“嬤嬤也顧慮女人呢!外頭冷,快進屋說話。”
若瑾卻笑道:“傳聞張妙手家的燒麥一天隻賣二十籠,等閒可買不著。嬤嬤不知費了多少工夫呢。阿瑾得儘力多吃些,纔不孤負嬤嬤的情意呀。”
林嬤嬤笑道:“曉得女人好這個,嬤嬤下山一趟,天然要給女人帶些。”
若瑾又要拉林嬤嬤同坐,林嬤嬤雖是將若瑾看得親生女兒普通,高低端方上倒是涓滴不錯,隻肯斜簽著身子坐了個邊兒。若瑾知她夙來如此,無法之下,也隻得隨她。
若瑾喊了這一聲,三步兩步跳疇昔,一把抱住了來人的胳膊,道:“嬤嬤,阿瑾想死你了!”
豆蔻凶暴,丁香慎重,兩人一貫極有主張,就是當著若瑾也敢說幾句話的。現在在林嬤嬤跟前,隻要低頭乖乖聽訓的份兒。倒是豆蔻小聲嘟囔道:“就曉得要捱罵……”
屋裡公然暖和如春,豆蔻早將炭盆攏得旺旺的。兩個丫頭忙得腳不點地,瞬息之間,若瑾已是擦了臉,換了衣裳,手裡捧著一盞熱乎乎的紅棗桂圓茶,舒舒暢服歪在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