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暮成雪？”雲倚風放下茶盞，“他要殺你殺我，倒也能想通，可為何要殺一個小廝？”

柳纖纖卻一撇嘴，抱怨道：“多年故交又如何，那嶽名威還是幾位的叔叔伯伯，不還是將我們騙來這雪山之巔，莫名其妙殺了一個又一個。”

“我方纔查抄過了，祁家小廝的腿上與手上有很多凍瘡，他那日死命捂著褲腿，該當也是為了諱飾這個。”季燕然道，“但看他常日裡的吃穿用度，不像是會乾粗活，頂多服侍少爺平常起居，冇事理落下這些瘡疤。”

“我若真是俠女，早就揪出幕後凶徒，帶領大師一起下山了。”柳纖纖心中不甘，握了握劍柄，持續道，“你與季少俠昨晚在療傷，該當也不成能看到誰是凶手。這下倒好，大家聽起來都冇空出門，無辜得很，真鬨鬼了不成。”

雲倚風道：“柳女人真是古道熱腸，俠女風采。”

金煥反問：“那你、我、祁兄、嶽兄，再加上季少俠與柳女人，這些人又為何要對一個小廝動手？”

兩人穿太長廊，剛好撞見了腳步倉促的嶽之華，對剛正在低著頭想事，驀地被人劈麵攔住，驚得後退兩步，抬手就要拔劍。

季燕然笑笑：“蕭王也不是一出世就能事事皆知、窺儘民氣，這回我是當真不曉得，以是纔要等。”

雲倚風將白布重新覆好，隻道：“先回前廳吧。”

這一起沉寂，風吹雪亂。園中花草早已殘落，水池亦結了厚冰，再不見夏季裡的蓮葉田田、搖擺錦鯉。統統都是暮氣沉沉的，偌大個院子，竟冇有半寸地界能尋出一絲朝氣。雲倚風心想，哪怕今後食品充沛、哪怕再也冇有暗害與枉死，單在這灰敗之地日複一日地住下去，隻怕也會壓抑堵塞，瘋瘋傻傻。

一把大鎖“咣噹”掛上白梅閣的大門，柳纖纖還特地尋了幾根紅繩，將鎖頭纏了又纏，說是先前行走江湖時跟大師學過，如許就能把統統災害與不詳都鎖在院中，讓挖心厲鬼無路可出。幾個大男人天然不信這神婆說辭，卻也冇誰出言調侃，反而還陪著聊了兩句，畢竟局勢詭譎，當務之急便是要穩住民氣。

雲倚風點頭：“就像金兄所言，我也不信鬼神。賞雪閣內都是妙手，不管是誰反叛，最後總會本相明白，女人不必焦急。”

“可那人究竟是誰？”柳纖纖詰問，“銀鈴一整夜都冇有響，小廝卻古怪死了，莫不是你那陣法不好用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