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一到王城,風雨門就收到了動靜。”雲倚風道,“我曉得,這段時候王爺一向在尋他。”
“光亮山。”雲倚風道,“百丈岑嶺絕壁峭壁,隱於雲霧與密林中,若冇有一身好輕功,怕是連爬都爬不上去。”
雲倚風點頭:“王爺也早些歇著。”
季燕然伸手過來,將茶杯悄悄抽走。
雲倚風無法:“歸去安息吧。”
“武林大會?”季燕然將令牌收起來,“在那裡?”
聊了一陣雜七雜八的江湖秘聞,關於鬼刺與袁府暗探之事,總算是勉強被蓋了疇昔。見天涯還留有半抹殘陽,季燕然聘請:“出去逛逛?”
蕭王府的暗衛尋了多久,風雨門的弟子就攔了多久,隻是到底仍冇能攔住——那袁遠思的兒子也挺無辜,總不能不讓鬼刺進王城。
他單手搭上額頭,仰靠在浴桶裡,有氣有力地看著屋頂。
清月承諾一聲,又看了一眼王爺,見他神采如常,像是並冇有活力,便低聲道:“那我讓仆人燒些熱水來。”
季燕然聽得心口一縮:“你……”
待雲倚風回神的時候,對方已經嗷嗷叫著“有鬼”,一起疾走遠去了。
話音剛落,吳所思與江淩飛就在外頭齊齊咳嗽了一聲。
“不去。”雲倚風給兩人添茶,“風雨門儘管做買賣,從不參與武林事。”
伎倆和匪賊搶親套麻袋有一比。
還真是不讓門徒費心啊!
雲倚風被他唸叨得有些鼻尖發癢,一口氣打了三四個噴嚏,眼冒金星頭暈目炫,暗道莫不是又被那老賊氣得毒發,因而抬手按上額頭,站在濛濛細雨中,用心致誌試起體溫來。
“那血靈芝呢?”
季燕然接到手中,見那令牌雕工精彩,還鑲著黃金寶珠,似是造價不菲。雲倚風看出他的迷惑,主動解釋:“蓮華教雖說聽上去烏煙瘴氣,卻一點都不窮,隻要店主出錢,那群人甚麼事都情願做,是以富得流油。不過也放肆不了幾天,過段時候再開武林大會,盟主大抵就要正式命令,將這群人逐出中原了。”
季燕然將人從冰冷的水裡撈出來,帶到床邊細心擦乾。雲倚風前前後後加起來,已被他看光了很多次,此時倒也無所謂了,見氛圍太沉悶壓抑,還主動踢了對方一腳,很有些耍惡棍的意義。
……
雲倚風喝了兩口粥:“不如將此事交給風雨門來做。”
浴桶裡的水很香,是清月特地往裡加了安神精油,雲倚風實在並不喜好這濃烈的氣味,但此時也顧不得很多了,他將本身全部浸入水裡,有些煩惱地用後腦磕了磕桶沿——這煩惱與鬼刺無關,他也壓根不肯再去想那座海島。他煩惱的是,為何要讓清月守在院中攔季燕然,又為何要表示得如此茫然失態,這不擺瞭然內心有鬼嗎?倒不如大風雅方地敞著門,就說江湖有事,風雨門有事,還要更合情公道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