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翻出一罈酒，到堆棧屋頂尋了個平靜處。

雲倚風笑道：“厥後呢？”

雲門主回身翩然分開，廣袖揚得滿屋翠嫩春生。

季燕然被茶水嗆了一下：“好好說話，不準罵人。”

“你休想騙我！”許秋意猛地抬開端，從臟汙成股頭髮裡，暴露一雙渾濁而又暗紅的眼睛，幾近要將他挖肉掏心，“秋平早就死了！”

季燕然想拉冇拉住，眼睜睜看著他再度飄出客房。

季燕然笑笑：“那要歸去歇著嗎？”

許秋意被提來時，時候已近深夜。他渾身都臟兮兮的, 臉上汙垢橫生, 一靠近就臭不成聞，再一細看, 連牙也缺了一半，提及話來“嗡嗡”漏風。

他向來就冇有思疑過李璟，一絲一毫都冇有，以是一向認定在開閘放水時，倪家村早已空無一人。既然如此，那彷彿也冇有清查的意義。

雲倚風活動了一下筋骨：“當真不去看看？”

雲倚風問：“王爺想聊甚麼？”

半晌後再返來。

季燕然悄悄一笑，持續饒有興趣地看著雲倚風，也冇插話。倒是老吳在旁滿心感慨，非常欣喜——看吧，幸虧讓雲門主換了一身新衣裳！

又狠又毒，挺有看頭。

“若不說，我就先敲了你的牙，免得他殺，然後再讓獄卒寸步不離守著你，想尋死？做夢。”雲倚風圍著他轉來轉去，“糟蹋了那麼多好女人，千刀萬剮算便宜你，不如先剮一半，讓劊子手歇一歇喝杯茶，晾三天再接著剮。你放心，風雨門有的是藥，想把你這條爛命吊個七天八天，還是輕而易舉的。”

季燕然哭笑不得擋住門：“行了。”

“不一樣，那是素白，這是荼白。”

許秋意跪在堂下, 聽他這麼說, 肩膀一顫, 更加低著頭不肯出聲。

季燕然皺眉：“冇把他伶仃關著？”

蕭王殿下摸摸下巴，是嗎？

許秋意悶不吭氣，看架式是籌算閉著嘴到死, 雲倚風嘖嘖兩聲, 走到他身邊高低打量：“許四爺, 想清楚了, 固然你的確難逃一死, 但斬首示眾和千刀萬剮, 都叫死。”

雲倚風道：“嗯，甚麼？”

雲倚風猜疑：“真的假的，王爺莫非有病？”

是真的“飄”，身姿輕巧到隻剩一陣風，令人感覺哪怕他是在水麵踏過，也不會留下半分波紋。

“王爺，我去持續審吧。”吳所思道，“貪恐怕死之輩，撐不了多久的。”

老吳與他共同無間，這一頭的話音剛落，另一頭，王府侍衛就已抖開冰冷鐵鏈，往脖子上“哐啷”一掛，二話不說將許秋意拖出了前廳。